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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有半年都没有见过段酌,尽管每周他们都会通好几次电话,可长久不见面的感觉仍然很不好受。
&esp;&esp;返校的第一个礼拜,周五晚上,段酌的电话如期打来。
&esp;&esp;季眠接到段酌的电话时,是在学校的小湖边上,那时秋日夜晚从湖面上吹来的风正巧叫他打了个寒战。
&esp;&esp;他没带耳机,于是将手机贴近耳朵。“喂?哥。”
&esp;&esp;“嗯。在干什么?”段酌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esp;&esp;季眠弯起眼睛。
&esp;&esp;不知道为什么,从他上了大学以后,段酌就跟普通人家的兄长一样,也开始问起这些他以前从不会提的平常话题。
&esp;&esp;“在散步呢。”
&esp;&esp;段酌又问:“你一个人?”
&esp;&esp;“嗯,今晚有联谊,室友都出去玩了。”季眠轻轻踢了下路边的小石子。
&esp;&esp;他没敢跟段酌提想家的事,因为打从一开始,段酌就不同意他去实习。
&esp;&esp;‘你才大一,实什么习?到大三了再说吧。’几个月前他把自己报名实习的想法告诉段酌后,他哥是这么说的。
&esp;&esp;过了一天又打电话来问:‘钱还够吗?’
&esp;&esp;然后季眠的银行卡里便多了一笔几千块的转账,令他十分苦恼。
&esp;&esp;季眠几乎没有跟段酌打过视频电话,两个成年男人,打视频总感觉有些奇怪。
&esp;&esp;大一的时候他跟段酌视频过一次,但总觉得分外别扭。大概是因为季眠平常很少跟段酌有视线接触,而在视频里,他们好像总是在互相对视。
&esp;&esp;那种被段酌一直注视着的感觉令他不自在极了,而段酌似乎也有点不适应,后面总是垂着眼皮不看镜头。
&esp;&esp;那之后,他们就再没考虑过视频通话了。
&esp;&esp;夜间的湖边格外安静,只偶尔有三两对情侣牵着手路过。
&esp;&esp;季眠能听到电话那头段酌平稳的呼吸声。
&esp;&esp;秋风裹挟着湖面上的水气,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
&esp;&esp;季眠听着这令人心安却无比寂寥的声音,声音很轻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句:
&esp;&esp;“哥,我好想你啊。”
&esp;&esp;电话另一头是久久的沉默。
&esp;&esp;季眠忽然有点尴尬,脸上发烫。
&esp;&esp;他说话是不是有点矫情了?
&esp;&esp;“话、话说,语曼姐最近怎么样了?”他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esp;&esp;几秒的安静过去。
&esp;&esp;“她很好。”
&esp;&esp;“……哦。”
&esp;&esp;季眠迟迟无法从方才的尴尬中走出来,又聊了几句便说要回宿舍洗澡,匆忙结束了和段酌的通话。
&esp;&esp;挂断电话,他仿佛用光了全部的力气,一想到说完那句话后段酌的沉默,便觉得无比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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