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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1页）

&esp;&esp;从十二月中开始，那些曾经喊季眠“卤蛋”的大姐们，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了，带着点古怪的窃笑。

&esp;&esp;起初季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这天下午，他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正在雕一个拳头大小的木头。木头已经初见猫咪的形状，他用刻刀细细修饰表面的纹路，做出毛发的蓬松感。

&esp;&esp;太阳落山之前差不多能完工，将这只憨态可掬的木雕小猫送给穆语曼了。

&esp;&esp;他刻得专心，两个小时后总算收工。

&esp;&esp;季眠将木雕攥在手里，走出店门。

&esp;&esp;一踏出大门，他愣了下。

&esp;&esp;孙齐正坐在店面门口用来送货的三轮车的车厢里，跟旁边几个提着购物袋或是推着婴儿车的女人在闲聊。

&esp;&esp;一见季眠出来，他们忽然都看着他笑，笑容暧昧不清。

&esp;&esp;再一转头，段酌竟然也在。他散漫地站在一旁，侧影对着季眠。

&esp;&esp;听见开门的动静，段酌也偏头看过来，脸上罕见的带着笑意。在橘金色的夕阳下，仿佛发着光。

&esp;&esp;这一幕像是直直撞进季眠的眼中，叫他牢牢记了许久。

&esp;&esp;以往段酌偶尔也会对他笑，但那笑总是很快就敛了起来，泡沫似的。季眠总怀疑段酌的笑是自己看到的幻影。

&esp;&esp;今日却没有，即使与他对上视线，段酌仍没打算收回唇边勾起的弧度。

&esp;&esp;季眠有点茫然，但还是一一打了招呼。

&esp;&esp;女人们笑眯眯地应了声，然后纷纷推搡着彼此，快步离开了。

&esp;&esp;“季眠，过来！”孙齐朝他吆喝道。

&esp;&esp;季眠走过去。

&esp;&esp;“怎么啦，孙齐哥？”

&esp;&esp;“吭。”孙齐郑重其事地嗽了嗽嗓子，“你手里拿着什么？”

&esp;&esp;“没什么……就是雕了只猫。”

&esp;&esp;“我看看。”

&esp;&esp;季眠犹豫了下，摊开掌心，把那只猫咪拿给孙齐看了。

&esp;&esp;猫儿雕得很精细，是只圆滚滚的幼猫。两只爪子向上抬着，像是要扑捉什么东西，又像是在对人作揖。

&esp;&esp;孙齐捏了两下猫爪子，乐了，一头凌乱的黄毛晃来晃去——他今年新染的色。

&esp;&esp;他又嗽了下喉咙，问道：“你做这玩意儿干什么？”

&esp;&esp;“送人的？”他灵活地挑了两下眉毛，脸上的表情生动过头了。

&esp;&esp;“……”季眠沉默。

&esp;&esp;他还没想好如何回答，却见段酌两步走过来，从孙齐手里接过那只活灵活现的木雕小猫，把玩了两下后问：“送谁？”

&esp;&esp;他径自略过它是不是送人，而是直截了当地问是送给谁的。

&esp;&esp;面对孙齐，季眠还可以选择不吭声。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段酌，是他的大哥。

&esp;&esp;他嘴唇嗫嚅了下，“这是……给您的。”

&esp;&esp;否则要怎么说呢，总不能告诉段酌“这是送给你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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