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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节（第2页）

&esp;&esp;宋嬷嬷软到了地上，哆哆嗦嗦地面色发白，摇了摇头。给丞公喂药都已经喂不下去了，丞公的身体已经开始发冷了，已经没有脉搏、没有心跳，丞公已经驾鹤西归，再做这些救援动作已经无济于事。

&esp;&esp;谢贵补上了宋嬷嬷的位置，张良医面色哀婉，沉沉地叹息道：“逝者已矣。丞公乃是一代英豪，已过知天命之年，也算得寿终正寝了。”

&esp;&esp;七娘无声地流着泪，从爹爹额头上取下湿帕，在冰凉的水里重新浸了，绞起来又放上去。

&esp;&esp;华苓几人又坚持了两三刻钟，屋外，几乎是整个府邸都已经响起了哀声哭嚎。六娘、八娘和四郎都回来了，跪在地下放声大哭。

&esp;&esp;谢贵探了探那榻上人的鼻息，叹息了一声，将七娘和华苓拉开了，低声说道：“丞公已是驾鹤西去，娘子节哀罢。”

&esp;&esp;华苓挥开谢贵，自己挨在丞公爹身边，用手指按在他的左颈侧。当真是没有心跳、没有脉息了。可是历史上曾经有过使用心肺复苏术两个小时以后，病患生还的记录。华苓立即重新开始了胸廓按压，她狠狠地看了谢贵一眼，冷声道：“立刻来帮忙，不然不要怪我和大哥处罚于你。”

&esp;&esp;谢贵低头以袖管拭了拭眼，他与谢丞公同岁，其实也已经是五十五岁的老人了。华苓既然如此说了，谢贵默不作声地重新开始帮忙。

&esp;&esp;柚娘跌跌撞撞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哭道：“是不是为着我清早就请了张良医去，才延误了爹的病情？……爹……爹……我对不住你，对不住二郎，对不住家族啊……”

&esp;&esp;“拦住二嫂。”

&esp;&esp;七娘擦了擦脸，走上去扶住柚娘，直接往外扶去。

&esp;&esp;柚娘哭得很伤心，也很害怕。她是清晨身子有些不适，才早早叫了良医去。往前这样也不是爹爹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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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早朝的金銮殿上，道庆帝方才在仪仗队伍的簇拥下来到，未及安坐，面有哀容，向殿上百官道：“昨闻丞公仙逝，孤何其心惊也。实不敢信之。丞公熙和乃是我大丹朝栋梁人物，突然仙逝，于我丹朝，便犹如那不周山突至倾颓，山崩也，海裂也，孤心中追思不已。”

&esp;&esp;殿上朝臣们多是面有哀色。同样已经年近六十的王相公越发显得清癯了，脊背微微佝偻。他举了举手中笏板，慢慢地说道：“圣上节哀。圣上容禀，如今我朝国势蒸蒸日上，四海清平，此其中不可不提丞公鞠躬勤政之功。丞公在朝三十载，为我大丹贡献心血无数，其功绩绝不啻于往前任一位丞公。丞公熙和享寿五十五载，一朝驾鹤西去，亦算得喜事。如今之首要者，圣上当代表我大丹对丞公熙和行褒奖之事，各地也当广而讣之，令举国哀之。”

&esp;&esp;“相公说得极是。”朝臣们纷纷称善。

&esp;&esp;道庆帝也是颔首，这位皇帝愿做的倒是比相公所请求的要更多些。他沉容说道：“相公有理，便依相公所言。孤已命内廷打点哀仪。丞公高德高义，孤幼时得丞公教导，至今感念。今日并不正时，明日朝后，孤便与相公、辅公、朝上诸臣同往老丞公府邸，亲去吊唁，如何？”

&esp;&esp;依照大丹风俗，死者去世第二日乃是家人为其沐浴入殓之日，入殓之后，宾客才好前往吊唁。所以道庆帝如此说，倒是很通晓礼仪的。

&esp;&esp;朱辅公今日也在朝上。辅公听了缓容说道：“圣上大德。如此甚好，臣敢不从命。”

&esp;&esp;圣上、辅相二公都如此说了，朝臣们那里还有不追随的，都道定当同去。

&esp;&esp;……

&esp;&esp;丞公的灵堂是设在了丞公府正门往里的第一座院子，这里原本是招待贵重客人的庭院，平时锁了起来并不开放。

&esp;&esp;满堂素色。

&esp;&esp;在江陵接父亲丧报以后，大郎立即登船赶返，终于在八月十九日傍晚回到了金陵家中。

&esp;&esp;“大郎君，该入殓了。”

&esp;&esp;专门从外头请来的，最通晓丧葬仪程的一位总管肃容催促。

&esp;&esp;堂外丧乐队伍吹奏起哀乐来。大郎与六娘身为如今家中最长的孩儿，便一人扶首，一人扶腿，将父亲送入阴沉木所制的棺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