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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第2页）

&esp;&esp;吴祖清断然没想到蒲郁能说出这话，怔了下，“……万霞找你麻烦了？”

&esp;&esp;蒲郁轻飘飘“欸”了声，“原来你清楚怎么回事嘛。不过万霞可没找我麻烦。”

&esp;&esp;“小郁，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讲？”

&esp;&esp;“那你呢，有什么事你是告诉我了的嚜。”蒲郁兀自笑了一声，“我们都有家室，就不要掰扯了罢。”

&esp;&esp;静默片刻，吴祖清道：“我以为，讲得很清楚了。”

&esp;&esp;是的，讲得很清楚了，转眼就和别的女人结婚，如今又和那女人说不清道不明。讲得很清楚了，只是在床笫间才能瞧见他含情的眸。

&esp;&esp;蒲郁不是小姑娘了，食髓知味也惦念那份契合的欲望。可至少，在放任欲望的同时也可以学着攥紧心扉。

&esp;&esp;“二哥要是想我了，今晚来张记找我。”蒲郁说完径直往静安寺路的方向走了。

&esp;&esp;吴祖清没有应答，亦没赴约。他利用军统的防线，在日本人眼皮下，让乙组余下几位同志安全撤出上海。

&esp;&esp;是夜，吴祖清找到了确证。组织要求万霞对吴祖清此番行动进行密切监视与汇报。

&esp;&esp;来收的夜香（粪便）的工人里，有一位是韩先生与万霞之间的“信鸽”，卷成小拇指细的信条藏在后院的排污口处。对上万霞放在床头柜的书籍，便可破译密文。

&esp;&esp;吴祖清对组织的做法无怨言，换他也会采用这样的手段来控制下级。亦不担心组织调查，毕竟这么些年来他从无二心。

&esp;&esp;说实话，他反而松了口气。如同出轨的男人找到了太太也有猫腻的证据。

&esp;&esp;只是，让同志撤离上海的行动，可能引起军统的怀疑。情报科向来敏锐，尤其是情报科总长傅淮铮，行事严密有章法，连低级情报也要亲自过目。

&esp;&esp;出于这个层面，吴祖清终于主动了一回，却是在张记。任何动静困于封闭的衣帽间，他问傅淮铮有没有功夫这么伺候你。

&esp;&esp;蒲郁听了咬牙，不愿辩驳与淮铮清清白白。顶撞自身后而来，她手抵椅背沿，脑袋埋进悬挂的衣服里。珠片轻划她的脸，仿佛深处有一个黑洞要把人吸进去。

&esp;&esp;答话时溢出些许低吟。近来淮铮忙着演艺协会的事务无暇他顾，我不才来同二哥厮混嚜。

&esp;&esp;巨浪汹涌而至，彼此皆有些分不清了，是利用还是呷醋，是纾解还是爱意。

&esp;&esp;事后理衣衫，吴祖清难得温情道：“就要冬至了，上家里来吃汤圆罢，二哥给你包。”

&esp;&esp;蒲郁嗤笑，“二哥，我们北方人吃饺子的。”

&esp;&esp;似乎有什么渐渐地消散。

&esp;&esp;年底，日方与汪这位理想的和谈对手达成协议，汪以副主席身份代表党国在越南河内发表叛投“艳-电”，举国哗然。

&esp;&esp;经高层决议，军统大老板亲自率员潜入河内刺杀汪一行人。次年三月，汪的秘书等身亡，汪却在日本人帮助下逃出。欲以国府名义，在上海等地成立伪政权。

&esp;&esp;而这时的上海，叛投日本情报机关的中统、军统骨干，建立的汉奸特务组织发展得如火如荼。因办事处设在极司菲尔路76号，人们称这帮汉奸特务为76号。[30]

&esp;&esp;76号大开杀戒，牺牲人员里，地下党驻上海的韩先生赫然在列。

&esp;&esp;得知情报，蒲郁惊骇不已。一位赤-党分子长期潜伏在身边，而他们浑然不觉。

&esp;&esp;“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傅淮铮眉头紧拧，“情报科、行动科，还有原别动组部分人员的名单被供出去了。”

&esp;&esp;只有军统骨干才能掌握如此庞杂的情报。

&esp;&esp;蒲郁攥紧了羊脂玉烟杆，“谁叛变了？”

&esp;&esp;

&esp;&esp;“上头组织了稽查组对内部骨干展开调查，其中有——他。”

&esp;&esp;“还没确定不是吗？”她佯作镇定。

&esp;&esp;“很快就能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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