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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第3页）

&esp;&esp;一切让他难自持，更难不发狂。

&esp;&esp;吴祖清反手盖住眼睛，可眼前还是有虚幻的影。白茶花盛开的庭院，猩红的血，杀也杀不尽。

&esp;&esp;是啊，下地狱罢。

&esp;&esp;刹那间，吴祖清翻身在上，扯去与蒲郁不合衬的棉衣。乌发垂于侧，掩不住嶙峋的伤痕。

&esp;&esp;无预警，只一下抵入。蒲郁咬食指弯，勉强承受。是汹涌的，是充斥恨意的。是疯狂的，是具有爱意的。

&esp;&esp;是二哥的。

&esp;&esp;“小郁。”他去舐她眼角的泪，动作变轻缓，“喊我。”

&esp;&esp;起初的嗫嚅听不清，让她攀住肩，他哄道：“小郁，我在这里。”

&esp;&esp;投影化身庞然怪物，在朱窗的菱格上抖动。仿佛带起了尘埃，漫天纷飞。落下来，堵塞皮肤的每一个毛孔。

&esp;&esp;“二哥。”她呢喃。

&esp;&esp;纠缠一夜，离开寺庙时蒲郁不敢与僧人对视。吴祖清偏还捐了一笔香钱，上了两炷香。

&esp;&esp;“大逆不道，也只是对佛了。”

&esp;&esp;很久以后，蒲郁常想起二哥这句话。

&esp;&esp;对不起佛。

&esp;&esp;只要对得起世人与这浩浩山河。

&esp;&esp;总局派发了一张结婚证明，上面写着傅淮铮与蒲郁的化名，日期早于小田切的忌日。如此一来，傅淮铮有理由返回天津复职。蒲郁也能够以“傅太太”这张门票，进入过去徘徊而不得入的上海社交场。

&esp;&esp;他们深知，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esp;&esp;对分别习以为常，蒲郁没和傅淮铮讲道别的话，也只写了一封信寄往北大职工宿舍。信很简短，说回上海了，以后不见为宜。

&esp;&esp;既得生路，还要赴险，万不能让人发现阿令是她的软肋。信里没说缘由，她也不晓得阿令捏在手里的信打湿了。

&esp;&esp;蒲郁再度同吴祖清回了上海。他没有戴戒指。

&esp;&esp;“二哥？”蒲郁疑惑道。

&esp;&esp;“吴太太过世了，去年十月。”

&esp;&esp;蒲郁花了很长时间平复心绪，“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esp;&esp;“不适宜讲。”

&esp;&esp;蒲郁盯着吴祖清，竟生出一分猜疑，“是怎么回事？”

&esp;&esp;“‘船夫’一直是他们的目标。”

&esp;&esp;“他们，哪个他们？”

&esp;&esp;吴祖清瞥了蒲郁一眼，“你以为呢？”

&esp;&esp;蒲郁不再问，不再猜忌，不再计较。

&esp;&esp;火车到站，人潮涌动，蒲郁和吴祖清背向而行。

&esp;&esp;整整三日，蒲郁只是待在赫德路的租赁屋里。下楼取电话订的餐食，作家韩先生玩笑说，小郁真是做大师傅了，去北方探亲这么长时间，还请钟点工上门打扫。

&esp;&esp;蒲郁笑着敷衍过去。怪不得屋里没落灰，没生霉，想来是二哥的主意。二哥不曾表诉心意，也许这些细枝末节就代表了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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