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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虽然水母已经不分敌我的进攻所有人,但这里明显有更大的威胁。除了昆虫污秽者以外,这些植物系污秽者像是也来组团来杀水母了。
&esp;&esp;左愫也在雷电之中看清四周,她一时间大受震慑,思维混乱,停下手来。而在此时,被她逼得升至空中的水母,忽然帷幔收拢,齐齐挥舞向地坑外地面上的某个位置。
&esp;&esp;宫理连忙让云浪楼弟子从身后没有树木的位置爬出去,尽快爬到地坑外的地面上。
&esp;&esp;这帮孩子组成的小队相互帮忙拉扯,左愫转头对他们比了个手势,他们就像是战争中合围的作战小组一般,几个人立刻站在落脚处帮忙拽人或站在高处警戒。
&esp;&esp;宫理也飞速跳出地坑,看到了水母此刻攻击的对象。
&esp;&esp;七八头脑袋变成树冠的大型灵鹿如精灵般出现出现,其上驮着身穿各色道衣僧袍裙衫的修真者,其中两位宫理很眼熟,就是那头部变作莲花和八角宫灯的男女道长。一行人如探路的先锋,威胁又欣赏的望着水母,远处似乎还看到了成队的火光靠近。
&esp;&esp;这群骑鹿者显然具有一定的思考能力,与之前受了指令浑浑噩噩来送死的昆虫怪物不是一个级别,他们似乎看到了宫理等人,却混不在意,压根不把他们当做敌人,只是回击着水母的进攻,缠斗在一处。
&esp;&esp;正此时此刻,忽然在树林那端的火光之中,传来一声变了调的尖啸声。
&esp;&esp;
&esp;&esp;尖啸声紧接着变了调的唢呐声、二胡声、敲锣打鼓声齐声鸣奏。期间还有各种沙哑的含混不清的,简直像是烧红铁棍烫了屁股似的“歌声”。
&esp;&esp;仿佛一万场村里红白喜事交织成一团,就这乐声仿佛是哭丧抱新娘,婚闹闯棺材,坟头蹦迪的开始跳脱衣舞,丧夫的老太太喜不自禁劈叉旋了两个大绿棒。
&esp;&esp;而那灯火的队伍在这乐声中走的更带劲了,简直像是在飘忽中几次快速移动,几个眨眼间就来到了宫理视野范围内。
&esp;&esp;一群人连忙蹲伏在草堆里,一边后退一边隐匿身形。
&esp;&esp;前后有手持火把头生枝杈的污秽者开路,还有各路已然不成人形的怪物拿着唢呐乐器跟在后头,用自己的木头肺可劲儿的吹拉弹唱。
&esp;&esp;队伍正中,大型红木轿辇顶镶宝珠,四角挂有金莲装饰,晃晃荡荡,前后八个抬轿的头若花苞的男女,像是被恶趣味的打扮的满身金玉红帛,妆容艳俗,膝盖以下却长成了木轮。木轮嘎嘎吱吱往前滚,让人说不清楚这到底是车还是轿了。
&esp;&esp;轿子四壁倒是没有布帛,足以看清里头金光闪烁的宝座,上头坐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esp;&esp;只瞧他两腿随意分开,坐姿狂妄,手里拿着个红色苹果抛起接住。苹果抛接时,另一面也转了过来,宫理竟看到那苹果上生了一只眼睛,正害怕般紧紧闭着——
&esp;&esp;聒噪的唢呐二胡破锣声还在继续,在这灰黑色的树林里热闹到诡异,从那简直如同待嫁新娘的红轿子里,传出沙哑懒散的声音:“行了行了。”
&esp;&esp;后头形态各异的污秽者乐团忽然被掐断了声音。
&esp;&esp;坐在红轿中的男人压根没往宫理和左愫半蹲着的灌木丛的方向看,只是攥紧了手里的红苹果。
&esp;&esp;那苹果痛的睁开眼来,睚眦欲裂,眼白布满血丝,简直像是要被活活掐死,他却又松开手。
&esp;&esp;红轿里的男人道:“左桐乔,你都变成这幅鬼样子了啊。”
&esp;&esp;宫理没想到自己能在怪物堆里,听到人说话的声音。男人慢慢悠悠从红轿子里站了出来。
&esp;&esp;宫理先看到了大片如血的腊梅,在他胸口肩膀处肆意绽放。
&esp;&esp;这男人一头红发,只穿了件几乎没遮肉的破碎玄衣,露出肌肉虬结的双臂与脖颈上的金环。他半边胸膛与面目,是那种病态的墙皮般的冷白色,另一半却是如老树树干,布满树疖木裂与枝杈,血红的腊梅在他木质化的半边身体上生长着。
&esp;&esp;这一头红发和出场的阵仗,宫理觉得这应该就是甘灯说的那个屠戮了定阙山满门的邪修。
&esp;&esp;而左愫竟然也认识这个男人,蹲在树丛里,喃喃道:“……绛响。”
&esp;&esp;左愫望着他,神态中隐隐浮现有些混乱痴狂的神态,宫理想到甘灯提及——遇到这红发男人的干员非死既疯。
&esp;&esp;宫理猛地掐一下左愫的胳膊,低声道:“你先带着弟子们走。我不是为了给你断后,这人便是我要找的人。我不会受他影响。”
&esp;&esp;左愫猛地回过神来,回头看到云浪楼弟子们也陷入混乱挣扎的表情,心里一惊,立刻点头,去掐醒那些神智受蛊惑的云浪楼弟子,带他们偷偷从反方向离开。
&esp;&esp;绛响半边脸也已经完全木质化,像是失去水分的木乃伊,几乎能看到牙齿和眼眶的轮廓,这腊梅似乎也想向他面容上蔓延,却在脖颈以上的部分都被折了枝,甚至脸上甚至为了抑制这红梅的生长,还有无数层层叠叠的烫烙痕迹。
&esp;&esp;他抛接着苹果,水母似乎也如临大敌,静静悬浮着与他对峙。红发男人另半张脸笑的有几分狂妄,声音沙哑的就像是木头在摩擦:“大师哥啊,自废功法二十多年,听说人病的快死了,但你自己也想不到自己会变成一只软囊囊的水母吧。”
&esp;&esp;但男人却又半晌道:“……你之前快病死了也未曾找过我,到春城出了事,偏要为了一帮凡人弟子来向我求救。我得知的晚了。不过也没用了,我不会救他们。春城也早已无药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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