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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看到我醒了,老谢起身走过来,问我:“田老弟。感觉怎么样啊?”我问他自己身上的降头解开没有。
&esp;&esp;方刚坐在椅子上,接口说:“真他妈命大,你小子居然没死成!”换在平时,听到这么晦气的话我肯定生气。可现在听来,却比夸我长得像谢霆锋还高兴。
&esp;&esp;这时我发现没看到那位女老师,就问她去了哪。方刚说:“那位女老师我让她回大城去了,给朋友打电话,每天两百泰铢的价格,让他24小时盯着女老师,看她是不是有什么猫腻。”要说还是方刚心细,其实就算女老师心里有鬼,把她困在这里也没意义,还不如来个欲擒故纵。
&esp;&esp;除登康之外,那三位阿赞也都没有离开,阿赞nangya问登康:“你昨晚所施的就是鬼王派独门心咒吗,和普通巫术有什么区别?”阿赞洪班在旁边仔细听着,显然也很关心。
&esp;&esp;登康说:“这种心咒是鬼王自创出来的,因为法本比较复杂,暂时还没有鬼王派以外的人能够解得开。与降头师的法力高低无关。”阿赞巴登点点头,说他当初没同意门规,不然现在也能掌握。
&esp;&esp;阿赞nangya哦了声,似乎并不太感兴趣,毕竟她不是纯粹的降头师,学巫术也是为了加持佛牌和做情降法事,再说我还真没听说有女降头师。但阿赞洪班脸上却有明显的羡慕和期待,我心想你可千万别动这个念头。你唯一的亲人就是老谢。
&esp;&esp;既然我已经脱险,那三位阿赞也就各自回去,只留下方刚和老谢在病房里照看我。随后几天,在护士的康复护理下,身上那些可怕又恐怖的硬痂渐渐脱落,只是脱落时会带下一些皮肉,很疼,而且原先的皮肤部位全都是又红又亮的薄膜,医生说那是在长肉,伤疤要想彻底消失,怎么也得半年以后,但行动已经可以自理,只是半年内尽量别穿短衣短裤。
&esp;&esp;我心想,能捡回这条命就算万幸,还要什么自行车。
&esp;&esp;出院后,我们四人在大巴车站附近的餐厅吃饭,老谢拿起菜单开始点菜,方刚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被我用眼神制止。方刚说话直,喜欢挖苦人,我怕他再拿老谢抠门的事开玩笑。而为了处理老谢那阵子精神失常,我特意跑了趟山打港,虽然现在看老谢已经完全像没事人一样,但总觉得还是不要拿他最忌讳的事开涮。
&esp;&esp;方刚撇了撇嘴,不甘心地问:“今天谁请客?”看来这老哥不在饭桌上用语言敲打敲打老谢,晚上都会睡不着觉。
&esp;&esp;老谢自言自语地说:“今天吃点儿什么呢?”方刚说,谁点菜谁请客。老谢抬头看了看他:“啊,哦,那好吧……”表情尴尬地把菜单放回到我面前。我笑着推回去,说你随便点吧,大家为了我的事跑前忙后,这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随便来。老谢这才长吁了口气,嘿嘿笑着拿起菜单。方刚和登康互相看看,都忍不住想笑。
&esp;&esp;看到老谢点菜时的轻松表情,我有些不太理解,他儿子去世之后,算是卸掉了压在心头最沉重的包袱。可他为什么还这么抠门?又一想也对,虽然没了无底洞,但老谢现在还是身无分文,还欠了我和方刚一万多块钱人民币,他得慢慢还清,才能做到真正的轻松。
&esp;&esp;吃饭的时候,老谢问:“田老弟,你说这个鬼王降到底是怎么中的招呢?”
&esp;&esp;嫌疑
&esp;&esp;我说那太容易了,我经常在外面餐厅吃饭,很多时候都是独自一人,想整我的人,稍微动点儿手段就能得手,比如买通服务生,或者亲自下手均可。我在明处,人在暗处。
&esp;&esp;方刚犹豫片刻。问登康:“这种鬼王派的独门心咒,目前都有多少人掌握?”
&esp;&esp;登康回答:“只有鬼王、于先生和我。”我们三人互相看看,又看看登康,都没说话。
&esp;&esp;“你们不是怀疑我吧?”登康把眼睛瞪大。我连忙说不是,方刚问:“那个于先生也是鬼王的徒弟,比你去得还早,现在他在什么地方?”登康说几年之内都没有他的音信,就知道住在江西赣州,当然现在是不是还在,也都不好说了。
&esp;&esp;老谢说:“听人说鬼王是收钱就落降,价钱还很公道。”
&esp;&esp;登康点点头:“他收的钱是不多,但规矩不少。至少他不会离开菲律宾,来泰国给人落降,因为他仇家太多,离开菲律宾就很危险。但在菲律宾的话。降头术隔海又离那么远,肯定没效果,所以我觉得不像。这样吧,过几天我去菲律宾一趟。想办法套套鬼王的口风,看是什么情况。最近这段时间,你们三位最好也小心行事。”我们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老谢问我最近有什么仇家,以至于要下这种几乎无人能解开的降头。
&esp;&esp;我想了半天说道:“好像真没有,蒋姐那边都已经处理干净了,皮滔也被搞死,我又不是黑社会,哪来那么多仇家啊!”
&esp;&esp;老谢问:“会不会是那个曹夫人……”方刚瞪着他,说就算是那个疯女人,要找麻烦也是冲我来,关田七什么事。
&esp;&esp;商量之后,方刚建议让我回国内呆一阵子,避几天风头再说。他和老谢会在这边留心多打听消息,女老师那边也会继续盯着。我同意了,也告诫他们小心行事。尤其出行和吃饭的时候,以免被人算计。老谢叹着气:“唉,这牌商当的还真不舒心,以前我也没这么紧张啊,现在怎么搞成这样……”方刚瞪了他一眼,说你是在埋怨认识我们之后事就多了,怎么不说跟我们合作,你多赚了不少钱呢?老谢连连摆手说不是那个意思。
&esp;&esp;方刚哼了声:“最好不是这个意思,否则你欠我的钱必须马上还清!”老谢立刻把头一缩,不再说话了。当初他让登康解决小鬼的事,我和方刚是出了钱的,老谢这段时间只还了三分之一。对他来说,只要用钱要挟,比什么都管用。但自从老谢儿子不在人世之后,我觉得老谢失去了精神支柱和生活盼头,总怕他会做出什么消极甚至精神失常的事。好在老谢没我们想象的那么脆弱,也是,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
&esp;&esp;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登康给我解降头也是要收费的。商量来研究去。不算路费,我给了他五万泰铢,登康说了,这是看在我遇到麻烦的份上,开的朋友价。
&esp;&esp;出院之后回到表哥家,他俩还没从国外回来,我打电话给表哥把情况一说,想立刻回沈阳。表哥很担心,同意我马上订机票回沈阳,家里的事他会打电话托水果加工厂的某位老工人照看,让我不要记挂。
&esp;&esp;临走之前,我去水果加工厂看望金蛋。好好喂了一盒狗罐头,对它说:“金蛋呐,你哥哥我被小人陷害,只好离开你一段时间,你千万不要太想我,过阵子再回来看你。”可是金蛋根本没搭理我的煽情,只顾着低头吃罐头,让我很没面子。
&esp;&esp;回到沈阳之后。父母看到我身的伤,连忙问是怎么弄的。我假称皮肤过敏,已经没事了,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好。父母再次催我相亲成家,别再两地跑,还说对门那小伙比我小两岁,老婆下个月就生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有信。我说现在皮肤病还没好,本来长得就不过关,这么一弄更没法相亲,半年后再说吧。
&esp;&esp;发生这次中降头事件之后,我觉得非常沮丧和后怕。也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应该真回沈阳定居了。这两年来,我为自己挣下了三套房产,不说后半辈子够吃也差不多。当然,没有人嫌兜里的钱多。我也是想趁着这个行业利润高,才继续做下去。要是让我现在收手,还真舍不得。
&esp;&esp;在沈阳呆了十来天,我收到不少短信、电话和qq消息。没别的事,基本都是找我请牌啥的。我心想,在国内也可以做生意,为什么非要去泰国混呢?只要方刚和老谢这些渠道都在。我只管赚差价,不是挺好的吗?要是想少惹麻烦,就只能卖正牌,但说实话。卖佛牌能赚多少钱,真正利润大的还是邪牌,和解落降和驱邪法事之类生意,尤其是落降。但有时又会结仇。心里很矛盾。
&esp;&esp;闲着无事给方刚打电话,和他说了这个想法。他倒是没反对,只嘿嘿地笑:“行啊田老板,终于看破红尘了?”我连忙解释不是看破红尘。还没有出家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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