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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第2页）

&esp;&esp;走过承恩殿外的甬道，柔和的宫灯光照透过殿前的梧桐斜斜映照下来，光影闪烁间可见殿外守护的羽林军与内监宫人，人虽然多，却都大气不闻，只有悠扬的音声和萧琮的笑声毫无遮掩的往人耳朵里钻。

&esp;&esp;我的心越来越沉，不行，陶映柔承恩事小，元晟受宠事大。即便不为自己，我也要为了元澈和玉真另作打算。

&esp;&esp;夜深，从云台馆出来，夜风带着鲜花的香气轻拂而过，我心里平复了许多。

&esp;&esp;又过五日便是宁妃生辰，曲台殿摆了盛宴酒席，流水似的珍馐美馔呈上来又撤下去。因为平息南粤叛乱之事已到尾声，萧琮兴致很高，凡是有人敬酒他都来者不拒，杯杯一饮而尽。

&esp;&esp;酒过三巡，诸人都面炀耳热，我朗朗笑道：“空有丝竹之声，未免太枯燥了呢。”

&esp;&esp;萧琮带了几分酒意道：“说的有理，近日政务繁忙，也未能好好欣赏歌舞，不若让陶——”

&esp;&esp;“皇上和宁妃姐姐若是不嫌弃，嫔妾愿举荐一人，为皇上妙舞一曲。”我有意打断了萧琮的话，偏不让陶美人有一曲舞蹈的机会。

&esp;&esp;宁妃为萧琮满斟一杯，笑道：“妹妹向来心思细腻，既然这么说，必定已有所准备了。”

&esp;&esp;萧琮拈了樱桃入口：“成日看着陶美人的舞蹈，美则美矣，也缺了新鲜。也好，你既有心，朕不能不赏这个面子。”

&esp;&esp;我盈盈福过，清脆的三击掌，轻柔的丝竹之乐顿止，须臾，节奏鲜明的羯鼓羌笛声又起，萧琮笑道：“好，这个曲子新鲜。”

&esp;&esp;我道：“陶美人昔日舞蹈惯用天竺乐，虽然动听，不免奢靡。嫔妾选用龟兹乐，一起一落间只求清脆悦耳，这些五弦琵琶、竖箜篌、哈甫、羯鼓等也都是上次高昌国使者留下的，跳胡旋舞用这些伴奏最正宗了。”

&esp;&esp;陶美人斜了我一眼：“娘娘有心了。”

&esp;&esp;我浅浅笑道：“妹妹贵为美人，还为了皇上如同舞姬一般辛劳，本宫不过是心思想的细致一些罢了，终究不如妹妹有心。”

&esp;&esp;她面上一紧，索性扭过头去不答。

&esp;&esp;层层叠叠的珠帘幔帐后面，一抹纤细的身影正随着乐曲翩然起舞。

&esp;&esp;那舞蹈的女子一头辫发，点缀以金花为首饰，特别戴着一张面纱，容貌若隐若现，脸颊被薄薄的面纱挡住，只露出狭长妩媚的眉眼，在舞蹈的时候顾盼神飞，配合着异域的音乐，更显神秘诱惑。她身佩玉缨，脚踏蛮靴，胡服翻领窄袖腰间系一根细细的玉带，紧窄的衣裙勾勒的苗条纤弱的身段越发妙曼。

&esp;&esp;我留神看萧琮的神情，他放下了樱桃，看的仔细，间或拊掌道一声好，已然被面前舞蹈的女子吸引。

&esp;&esp;随着乐曲节拍越来越快，那女子从珠帘后蹁跹而出，她动作轻盈，玉臂轻舒，两脚足尖交叉，左手叉腰，右手擎起，全身彩带飘逸翻飞，裙摆旋转为弧形，裙衣斜曳，步伐也旋转的更快。

&esp;&esp;忽而一声羯鼓，万籁俱寂，那女子已呈飞鸟停歇状，实在美不胜收。

&esp;&esp;众人一怔之后，皆是拊掌叫好，独独陶美人脸色铁青，难看到极点。

&esp;&esp;萧琮注目我，含笑道：“难为你知道朕的喜好，为朕找得这样善舞之人。”

&esp;&esp;我也笑道：“皇上先别夸奖，且评评这位妹妹舞姿如何？”

&esp;&esp;萧琮喟叹道：“弦歌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飘转蓬舞。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这样欢快刚硬的胡旋舞，难为她舞步轻盈，旋转起来又似翩若游龙，胜过陶美人多矣，当真可称是一绝！

&esp;&esp;陶美人螓首低垂，我起身笑道：“皇上好眼力，可见我东秦沧海并无遗珠了。”

&esp;&esp;萧琮不解道：“此话何解？”

&esp;&esp;我只掩嘴浅笑，宁妃单指抚着脸颊道：“这位舞姬身形看起来倒有几分眼熟……哎呀，莫不是舞姬？”她环视左右，豁然开朗道：“是了，皇上，莫非您还没有看出来眼前人是谁么？”

&esp;&esp;生波亦无妨

&esp;&esp;萧琮呵呵发笑，一扬手，面前的樱桃盘倾翻，掉落一地晶莹果实，“上前几步，摘下面纱。”

&esp;&esp;那女子娇娇怯怯走近，道了万福却不敢抬头起身，也没有伸手去摘面纱，只是簌簌发抖，似乎紧张至极。

&esp;&esp;我笑道：“妹妹第一次离皇上这样近，想是敬若天神，紧张也是难免。不过皇上令你摘下面纱，你怎的不遵旨呢？”

&esp;&esp;那女子言语轻微：“嫔妾，嫔妾容貌平庸，怕，怕污了皇上龙眼……”

&esp;&esp;我看向萧琮，含笑道：“妹妹害羞呢，皇上您看？”

&esp;&esp;萧琮兴致大增，哈哈大笑丢了酒杯，亲下了座走到她面前，一手拉了她起来，另一只手便揭去了她面上的轻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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