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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6（第2页）

&esp;&esp;他找到了那东西所说的鳞片。它位于巨兽的尾部，颜色与周围其他鳞片稍有不同。游近了之后他才发现，那鳞片并非颜色不同，而是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法阵和咒语。

&esp;&esp;他仅剩的那只手上弹出一截利刃，刺向鳞片。

&esp;&esp;巨兽发出痛苦的哀鸣，在海中，那声音听起来格外浑厚悠长，如同古老的号角。

&esp;&esp;他一剑又一剑刺向鳞片，大股大股的血液扩散到海水中，仿佛升腾的烟雾。周围的海水都被染成了神色，遮挡了他的事业。但他动作不停，每一剑都比上一剑刺得更深，最后生生将鳞片挖了出来。

&esp;&esp;一离开巨兽的身体，鳞片就化作无数飞灰，溶解在了海水之中。

&esp;&esp;巨兽的身体蜷曲起来，庞大的头颅向后一转，将红眼睛对准了他。

&esp;&esp;抓紧我！

&esp;&esp;他不知道该抓哪儿。巨兽身上全是光溜溜的鳞片，他根本抓不住。

&esp;&esp;思考片刻之后，他游到巨兽的头顶，抓住了它弯曲狰狞的角。

&esp;&esp;巨兽如箭一般腾空而起，劈波斩浪，跃出海面，振翼飞翔。

&esp;&esp;一刹那间，他就从最幽深的海底飞上了阳光璀璨的天空。从地狱中直升天堂也不过如此。

&esp;&esp;他能感受到巨兽的快乐。重获自由的喜悦如同波纹一般不断朝外扩散，冲刷着他的大脑。

&esp;&esp;他抬起头，望着那艘金色的空行舰。就连他这种对空行舰飞行原理一窍不通的人也看得出，那艘人造的天空霸主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坠落在无名岛上。

&esp;&esp;若是坠落在湖泊或海洋中还好，坠落在陆地上，结局就是舰毁人亡。

&esp;&esp;既然我帮助了你，那你也应该帮助我！他对巨兽说。追上去！

&esp;&esp;你要拯救那艘钢铁怪物？巨兽不屑。为什么？就是它伤害了我，我不把它摧毁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esp;&esp;因为那上面有一个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esp;&esp;封爵

&esp;&esp;空行舰剧烈的震动让段非拙差点儿一头撞上圆柱形容器。

&esp;&esp;直觉告诉他，弗里曼上校那边肯定出了什么事。他很希望上校已经控制住舰桥了。因为要破坏精神控制法阵，就必须排干圆柱形容器中的液体，引擎也会随之停止运转。在那之前，威灵顿号必须降落到安全的地方。

&esp;&esp;震动越发剧烈，段非拙能明显感觉到舰身正在倾斜。这可不是正常飞行，而是在向下俯冲。

&esp;&esp;动物们惊慌失措，两只鹦鹉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令人脑壳痛。狐狸和松鼠不安地跑来跑去。那条蛇游到段非拙身后，发出危险的嘶嘶声。

&esp;&esp;忽然，一个威严的声音响彻燃料舱。

&esp;&esp;各部门注意，我是舰长亨利弗里曼。我已控制舰桥，平息叛变。威灵顿号暂时出现故障。所有人员保持镇定，切勿慌张，返回岗位，继续工作，等待下一步指示！重复一遍

&esp;&esp;段非拙眼睛一亮。弗里曼上校干得漂亮！没想到这么快就收复威灵顿号了！

&esp;&esp;他东张西望，寻找声音的来源，最终在燃料舱的一角发现了传声筒。在广播尚未发明的年代，只能通过铜制管道将声音传递到舰船各处。好处是只要管道没有堵塞，就永远可以畅通无阻地传递命令。坏处是必须时时刻刻有人守在传声筒前，毕竟传声筒可没有电话铃。

&esp;&esp;他跑过去抓起传声筒：弗里曼上校，我在燃料室。空行舰现在是什么情况？

&esp;&esp;过了一会儿，上校的声音传了回来：你已经找到那个了？

&esp;&esp;是的。我需要让以太结晶动力引擎停止运行一段时间。空行舰能否降落在海面上？

&esp;&esp;现在不行。舰载差分机被人篡改了。我们自己都控制不了空行舰。更别提熄灭引擎或者让空行舰降落里维准尉，你要说什么？

&esp;&esp;段非拙茫然，里维准尉是谁？上校的部下吗？

&esp;&esp;传声筒里响起另外一个声音：您好，先生，我是维修组的里维。如果您想要熄灭引擎，可以直接排空以太结晶分解器内的液体。结晶不分解的话，引擎就没有动力了。虽然会有极低概率导致引擎故障，但是值得一试。

&esp;&esp;段非拙想了想，排空分解器，是不是就相当于将煤炭从煤炉里掏出来？

&esp;&esp;但是这样一来，空行舰不会坠落吗？他问。

&esp;&esp;传声筒里又换回了弗里曼上校：暂时不会。我们现在他欲言又止了半天，才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那头怪兽正驮着威灵顿号。

&esp;&esp;段非拙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用力掏了掏耳朵。您是指，利维坦？它驮着威灵顿号？

&esp;&esp;上校沉默了片刻，说：我知道听起来很离谱，但这是事实。您亲眼看见就知道了。我不确定它能支撑多久，请您尽快完成任务。

&esp;&esp;段非拙这辈子遇到过不少怪事，这件事大概能名列前三。之前还大开杀戒的利维坦，竟突然转性，扶大厦之将倾，托飞船之将坠？

&esp;&esp;怪兽和动物拯救了人类，人类却在自相残杀，这到底是怎样颠倒混乱的时代？

&esp;&esp;他来不及思考这个哲学难题。先不管利维坦帮助他们的动机，他必须争分夺秒破坏精神控制法阵。威灵顿号的运行离不开高级船员和技术人员的操控，他们不配合的话，其他人就得一辈子困在北极，再也回不去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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