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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刑部衙门设在京城的最东面,离一圈士大夫遍布的宅子也不算太远,我和徐北在天明破晓的时候被带入了衙门内,踏进去的那刻,有些物是人非的恍惚,我记得上一回来此还是多年前审阮昱成一案的事情了,那会我也未曾想到我会有朝一日站在堂下,真是风水轮流转。
&esp;&esp;这时,击鼓升堂,鼓点敲得我心砰砰直跳,不一会,堂上就坐下了三人,我虽然都不认识,但凭着过去的经验可以猜到主座是刑部,两侧为大理寺与督查院陪审的官员。
&esp;&esp;随着一声惊堂木,我跪下道:“奴家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陆大人之妻,身旁这个便是南方盐税案的逃犯徐北。昨儿夜里此人欲要跳墙挟持奴家,被奴家发现便报了门口的官差,这才将他拿住送来见官。”
&esp;&esp;话落,带头拿人的官差也上前一步点头回道确实如此。
&esp;&esp;刑部的主官又问道:“堂下之人抬头,可是江南瓷商徐家长子徐北?”
&esp;&esp;“回大人,草民正是徐北。”
&esp;&esp;“素来听说你徐氏在江南经营瓷器,颇有名望,为何不做瓷器,改了,额——”刑部的主官顿了一下,大理寺的陪审赶紧提醒道:“是叫超市。”
&esp;&esp;“对,那个什么超市,行此怪诞之举是为何,这其中与你私盐贩卖可有何关联。”
&esp;&esp;“诸位大人有所不知,这超市本不是草民的主意,若要追究起来可是陆夫人的意思。”
&esp;&esp;徐北朝我努嘴道,我顿时圆目瞪他,他无所谓的别过头去,那样子似乎是对我的报复。
&esp;&esp;“你说这是陆夫人的意思,那可是说与指挥使陆大人有关?”
&esp;&esp;“草民当初和陆夫人签过契约,有言在先,一切生意上的事情,皆不得有所隐瞒,陆夫人的意思就是草民的意思,草民的意思自然也和陆夫人的意思不谋而合。当然,如果说这里头有没有点其他什么,草民是指夫人有没有和陆指挥商量过,这就不是我一介草民该知道的事情了。”
&esp;&esp;徐北的话说的很巧妙,他将全部一股脑推给我,借机指出陆炳与我合谋,我辩解道:“大人,超市一事是我与徐北策划,起初他并未同我说起过贩盐的事情,我只当他是要借着我的招牌去南方开铺子,就由着他去,不成想是这般回事,至于陆大人对这其中的事情更是从不知晓。”
&esp;&esp;“陆夫人,每年的账簿都曾寄予京城同你过目,分成更是一文不少,如今你拿着银两说不知晓这其中的缘由,怕是说不过去吧。”
&esp;&esp;“账簿我是对过,银钱也确实分过,但那些都是从你借着我名号开的超市所得分红,你如今怎么能套在私盐上面。”
&esp;&esp;徐北颇有深意的笑道:“陆夫人,私盐的利润是多少,超市的利润是多少,你会不知道?这话恐怕也难以自圆。”
&esp;&esp;我一愣,想起之前张居正就曾提醒过我的事情,账面的盈利增长太过奇怪,我起初未放在心上只说他多心了,如今想来,是我光顾着收钱迷糊了。
&esp;&esp;我悔恨的承认道:“好,就算我收了你的钱,与你做了狼狈为奸,那此事与陆大人又有什么关系?三司的诸位大人,此事若真有错,便是我错信了徐北,与他合谋,可这里头的前前后后陆大人真的是一概不知,与他无关啊。”
&esp;&esp;“等等,陆夫人这话说来很是奇怪,你做的事情如何说是陆大人不知晓,你们莫不是夫妻?”左边的那个督查院陪审官开口道,他眯着的眼睛里带有不怀好意的质问。
&esp;&esp;“我们是夫妻······但······”我结结巴巴,和陆炳的奇怪关系突然不知如何作答。
&esp;&esp;“陆夫人,此乃公堂之上,你一个妇道人家可不要瞒骗本官,信口雌黄。”那位陪审语气不善的逼视我道。
&esp;&esp;我听了他轻蔑的话,心里一怒,想着又不是没有见过法院,何况小小的公堂,我回道:“大人,我虽是妇道人家,又不是不明理的人,既然能带得徐北来此,心里便不怕什么,换而言之,没有做过的事情要我去承认,也万万是不能的,不要谈去污蔑别人这样的事情。此事皆由我一人而起,我不抵赖,诸位大人要怎么判,我一概俱认,总之与陆大人无关!”
&esp;&esp;我正色凛然,另堂上的三名审官都肃然一怔,最后是右侧的那名大理寺的官员缓和了语气道,“罢了,我看如今只听凭他们二人的说辞还是不宜决断,不如请陆大人与崔驸马一同来吧。”
&esp;&esp;主座的刑部主官点头:“也好。”
&esp;&esp;又是一声惊堂木:“宣锦衣都指挥使陆炳与驸马都尉崔元上堂!”
&esp;&esp;只听得阵阵脚步声,我以为他们也该是同我们一样狼狈押解上来,不想先进来的却是一排负责开路的侍卫,然后才是驸马都尉崔元,长袍绣缎,玉带镶金,负手而立,好生威风。
&esp;&esp;然后进门的是陆炳,步伐矫健,行止雅然类鹤,着一身飞鱼锦袍,配绣春长刀,仍是英气勃发的姿态。
&esp;&esp;“诸位大人。”崔元是皇亲,微微颔首算是见礼了。
&esp;&esp;“莫须有的罪名未决断前,恕在下不行跪拜礼。”陆炳道。
&esp;&esp;二人话落,不光是我,堂上的三位大人脸色也是青一阵白一阵,这哪是审案,分明是两个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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