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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节（第3页）

&esp;&esp;陈彦马不停蹄，刚抵京郊。

&esp;&esp;半途收到信，他连陈府都顾不上回，直奔千清观。

&esp;&esp;

&esp;&esp;千清观前，陈彦见到了建康王。

&esp;&esp;他回忆着阿姒说过的话。

&esp;&esp;阿姒说，祖父曾言，众世家在大周共存的规则便是相互制衡——如今朝中手握重兵且能威胁祁家的，只有建康王。只要建康王趁祁家攻打洛阳时有所动作，威胁祁家势力，祁家或许会为了对抗建康王，拉拢殷犁。

&esp;&esp;于是乎，陈彦就局势和社稷，慷慨陈词一通，但建康王不为所动。

&esp;&esp;他只能改走邪门歪道。阿姒虽让他尽量以理服人，但也说过，可搬出三叔“空穴来风”的那句话。

&esp;&esp;三叔是疯子，他本不信的。

&esp;&esp;但看着建康王生来上挑的眼尾，眼前闪过阿姒狡黠傲然的明眸。

&esp;&esp;陈彦不得不信了。

&esp;&esp;依照阿姒性子，从前她不愿提及，是因对大伯的孝心，如今不愿见故土沦入敌手，只能自揭伤疤。

&esp;&esp;不得不承认，他这位幼妹比他成器，为成全阿姒自我保护式的自欺欺人，他把一切说成是自己的臆断：“此事关乎姑母和王爷清誉，晚辈自是不信。但因为阿姒与王爷的眼眸有几分相似，晚辈便想借此套个近乎。”

&esp;&esp;说完这句，陈彦暗自感慨，近墨者黑啊，跟阿姒回了一趟颍川，连带学了些她巧舌如簧的功夫。

&esp;&esp;他又把话归于正经的方向。

&esp;&esp;“我那幼妹年方二九，便肯用计救下流民，还要留下守城，我无能为力，只能来请王爷救救颍川，救救我那坚持留下守城的妹妹姒月！”

&esp;&esp;抬眼觑向建康王，他仍那样冷淡，是神坛上无悲无喜的玉雕佛像。

&esp;&esp;陈彦心里没底时，建康王忽问：“你姑母，很喜欢这孩子？”

&esp;&esp;这话问得没头没尾的。

&esp;&esp;但陈彦想到母亲也总不厌其烦地问父亲是否喜欢他和四姐。

&esp;&esp;他顿时福至心灵。

&esp;&esp;“那自然！姑母虽在深宫，见不到阿姒，但每年都会派人送礼，并让人画阿姒小像送去洛阳。”

&esp;&esp;建康王背对他，望向山下。

&esp;&esp;秋末的山巅一反冬日云雾缭绕的缥缈，红枫灼灼欲燃。仿佛要赶在冬日冰封雪覆前再疯狂一次。

&esp;&esp;立在这盛景前，一身黑白道袍、不理凡尘的建康王都多了些人气儿。

&esp;&esp;眼前枫叶和洛阳的红枫何其相似，十八年前，十九岁的他也是在这样的一个秋日，被一个女子拿捏。十八年后，拿捏他的人成了她的女儿。

&esp;&esp;她和他的女儿。

&esp;&esp;许久，建康王回过身。

&esp;&esp;“陈氏九郎，回吧。念及社稷和故人，我会想办法。”

&esp;&esp;次日朝会，有人上奏弹劾祁氏只顾夺洛阳建功，任颍川受胡人围困，另一方人则趁势提议，将江东殷氏的兵马并入京口，皇帝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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