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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第3页）

&esp;&esp;“有什么事么。”

&esp;&esp;医生看着空荡荡的病床，“方先生……”

&esp;&esp;“爸爸他公司里有急事。”

&esp;&esp;“哦——”医生点点头，踌躇半刻，欲言又止说：“是这样的，方先生病情并不算重，回去好好调养便是，现在是可以办理出院手续的。”

&esp;&esp;“方小姐要不先提前办下出院手续？”

&esp;&esp;方璃目光凝结在空气中，仿佛一时没有焦距。半晌，她才道：“好。”

&esp;&esp;“那方小姐请来楼下缴下费吧。”医生松口气，说。

&esp;&esp;“好。”

&esp;&esp;方璃思绪游离在外，她如梦游一般，轻飘飘地跟着医生下了楼。

&esp;&esp;一路上，她并没有注意到路过的护士和医生看她的眼神。

&esp;&esp;——有怜悯，有无奈，还有惋惜。

&esp;&esp;这是一家收费昂贵的私人医院，来这里看病的大多非富即贵，方建程在琴市也算数得着的人物，近些年来身体一直不太好，常来这里，医生护士基本都认识他。

&esp;&esp;今天清晨的新闻一见报，更是令人大吃一惊。

&esp;&esp;“方小姐，方先生的账户现在被冻结了。”收费的小护士微微尴尬地问：“抱歉，您有没有别的卡？”

&esp;&esp;方璃低下头，从自己随身的包包里翻出一张卡，递了过去。

&esp;&esp;半分钟后，护士小姐将卡退回来。

&esp;&esp;方璃倒没有什么反应，神色木木的，手指在钱包里一排卡上停顿了一下，最后，她打开侧兜，把所有的现金掏了出来。

&esp;&esp;她并没有带现金的习惯，这些钱还是很久很久以前——在那家小吃店，吴小俊替哥还给她的。

&esp;&esp;一共是四千元整。

&esp;&esp;挺厚的一摞，以前把整个钱包撑得鼓鼓囊囊的，每次看见都想着要去存，但总是忘记。

&esp;&esp;她攥紧钱，递了过去。

&esp;&esp;护士小姐很快办好手续，退回一千，“好的，方小姐，这是收据，您看一下。”

&esp;&esp;方璃并没有看，只把黄色单据折叠一下，塞进口袋里。

&esp;&esp;她面无表情地离开，步伐冷静。

&esp;&esp;一走出医院。

&esp;&esp;方璃心口忽的一疼，像被人抽干力气，剧烈的伤痛压垮她单薄的肩头，再忍不住，抱着膝盖蹲了下来。

&esp;&esp;她不是傻子，在这种时刻，更是格外敏感。

&esp;&esp;从那个医生看她的第一眼起，从那些护士们路过她窃窃私语的时候，她便猜到——

&esp;&esp;爸爸，可能不会回来了。

&esp;&esp;胸口疼痛加剧，她一时喘不过气，紧紧捂住胸口，咬紧下唇。

&esp;&esp;天空灰蒙蒙，一月初的北方，寒风刺骨，呵气成霜。

&esp;&esp;方璃浑身都在发抖，裹紧厚重的羽绒服，拉链拉至最顶端，却依然是透彻心扉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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