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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第2页）

&esp;&esp;段嫣支着头，眸子冷然。扶芽说的这些于她而言尽是废话，她对宜妃的往事并不感兴趣，也不想听什么感人的青梅竹马恋情。

&esp;&esp;若也只是这样，那这回的谈话差不多就到这里截止了。

&esp;&esp;段嫣笑了笑，站起身理了理衣袖，“把人带下去罢。”

&esp;&esp;见她这样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扶芽咬住唇，眼中狠色一闪而过，她喊道：“公主留步！”

&esp;&esp;“您难道就不好奇，奴婢的生父是何人，江袁两家又为何要对奴婢父亲赶尽杀绝吗？”

&esp;&esp;扶芽气息不稳，双手死死抓着裙摆，她这话几乎是低低吼出来的，嗓子又哑又沉。

&esp;&esp;段嫣这才停住脚步，“你且说来看看。”

&esp;&esp;这里才是重头戏，方才那些，只不过扶芽放出来的铺垫罢了。若能靠那些打动她，便能借此为宜妃争取机会。只不过算盘打得太好了些。

&esp;&esp;段嫣径直走到扶芽面前，眸子低垂着。

&esp;&esp;“只有这一次机会，不想说，便莫再说了。”

&esp;&esp;袁介死时尚未娶亲，扶芽却自称是袁介之女。这个显眼的漏洞，段嫣怎么可能忽略，她方才不问，只不过是为了给扶芽留下一个借口罢了。

&esp;&esp;扶芽深深吸了口气，“当年，陛下即位不久，为了巩固朝野，向江袁两家隐隐透露出要让娘娘进宫的消息。”

&esp;&esp;说到这里，扶芽的声音带了点讥讽。

&esp;&esp;“江袁两家，那是多么的忠心耿耿啊。为了他们的君主，抛头颅洒热血，葬送了多少家族子弟？我生父，为了你们段氏的江山，战死沙场。我娘亲也因此郁郁而终。是，江袁两族是赤胆忠心，最后却连个弱女子都要算计上。什么心疼嫡出小姐，不忍心下嫁，不过都是借口罢了。他们那是拿着娘娘当自己进贡的物件儿！”

&esp;&esp;“不过是没影儿的一个消息罢了，也不曾下圣旨，就诚惶诚恐地把娘娘献上去。还担心父亲活着碍着了皇帝的眼，在他送娘娘入宫的路上，派人截杀。也真是可笑，这样的人家竟然也会良心不安，把我这个没爹没娘的袁家人放到父亲名下。之前还说什么主仆有别，把我过户过去的时候却不这么想了。若父亲地下有灵，恐怕也会厌弃我这姓氏吧。”

&esp;&esp;段嫣没有说话，依旧淡漠看向此时已经神色激动起来的扶芽。

&esp;&esp;“江袁两家，对我们娘娘是有愧的。虽说家主明面上看着与娘娘生分，但暗地里一直在偷偷照顾娘娘。若有人真的对娘娘下手，一定会遭到江袁两家的报复的！大将军领兵驻扎边关，为了稳住你们段氏的地位几次命悬一线，袁氏更是无数青年俊杰战死，你如今却要迫害我们娘娘，你就不怕引起江袁两家的敌视吗？你心中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esp;&esp;扶芽仰着头，像是急于冲出束缚的困兽，浑身上下都叫嚣着不甘与愤怒。

&esp;&esp;那双眼睛满含威胁。

&esp;&esp;蓦地，段嫣想起前不久同江氏的通信。

&esp;&esp;若有机会，希望您能宽恕小女几分。但犯无法饶恕之罪时，无需留颜面，任意处置。

&esp;&esp;那位江氏的大将军在信中这样说道。

&esp;&esp;对宜妃有愧？或许吧……

&esp;&esp;但世间最不值钱的便是他人的愧疚。愧疚这种东西，能值几份钱？有时候，前一刻那人还在述说自己的愧疚，可眨眼之间，一个转身，那份愧疚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无痕迹了。

&esp;&esp;有些人总以为自己能凭着旁人的愧疚与保证，在这世上活得无忧无虑。借着那份愧疚，一世安稳。

&esp;&esp;却不知道，这世上多的是翻脸不认人的绝情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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