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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樟树村吃了一顿,依旧是陈启山下厨,小六和李行山都在,李秀菊高兴的很。
聊了聊两位姐夫搬去县城的事情,说了说彩云最近的孕期表现,一顿饭吃的有滋有味。
吃完也没午休,陈启山继续开车,帮小...
雨后的空气里浮着泥土的腥气,苏鸣站在档案馆外的台阶上,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山脊线。三个月过去,他的名字已经从“归途计划”的执行人变成了一个被谨慎提及的代号??“守井者”。官方报告将那场地下水脉的信号熄灭定义为“系统自净”,可他知道,那不是结束,而是一次真正的交接。
他摸了摸胸前口袋,那里还贴身放着小穗留给他的茉莉花瓣瓶。虽然音频已播放完毕,但他始终舍不得丢掉它。仿佛只要它还在,就还有谁在某处听着。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地质监测局发来的例行通报:**北纬34.76,东经113.05区域地下水声波活动归零,持续稳定超过九十天,建议关闭一级监控等级**。
苏鸣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终于点了确认。
他转身走回档案馆,准备提交最终结案文书。可刚推开地下三层的大门,主控台突然亮起红光??一道未经授权的信号正试图接入核心数据库,来源竟是……他自己三天前销毁的旧终端设备。
“不可能。”他低声说,手指飞快调出追踪路径。
信号没有加密,也不带攻击性,只是安静地传输着一段极低频的音频流。当耳机接通的瞬间,苏鸣听见了呼吸声??很轻,像是隔着水层传来,又像来自记忆深处某个昏暗的角落。
紧接着,是一个孩子的声音:
>“爸爸,你还记得我的红头绳吗?”
苏鸣猛地摘下耳机,心跳如鼓。
这声音……是小穗。
可小穗早已不在那个煤矿塌陷区了。她现在应该在清河村的小学读书,戴着新发的蓝布蝴蝶结,坐在阳光照进来的窗边抄写课文。她在日记本上画了一朵茉莉花,旁边写着:“今天老师讲了‘相信’这个词。”
可这个声音,却带着一种不属于现实的空灵质感,仿佛是从时间裂缝中渗出来的回音。
他重新戴上耳机,启动逆向解析程序。屏幕上开始生成三维声场模型,结果显示:这段音频并非录于当下,也不是来自任何已知存储介质。它的原始载体……竟是一滴雨水。
确切地说,是三个月前,秀兰老人投递明信片时,浸湿纸张的那一滴雨。
“水……成了记忆的容器?”苏鸣喃喃。
更让他震惊的是,随着分析深入,系统识别出音频中隐藏的第二重频率??那是二狗最后一次上线时使用的私钥编码方式。也就是说,这不是单纯的录音,而是有人利用残存的数据涟漪,在雨水中重构了一段对话。
而这段话的目的,显然是为了传给他。
>“苏叔叔,我知道你会听到的。”
>小女孩的声音再度响起,平静得不像个孩子,“你说我们相信逝者会听见,是因为爱在延续。可我想问你,如果没人再说‘我在’,那些等了一辈子的人,是不是就真的消失了?”
>停顿片刻,她继续道:
>“昨天晚上,我又梦见爸爸了。他还是穿着那件旧军装,左耳缺了一角。但他没笑,也没竖大拇指。他就站在碗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可我说不出声。醒来后我发现,玉佩凉得像冰。”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班主任李老师。她说,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可我知道,不是我想太多。是他……需要我。”
>“所以,我决定做一件事。”
>“我把今年所有的考试卷都收起来了,还有运动会得的第一名奖状、画画比赛的彩色铅笔,全都放进书包最底层。我要等到下一个‘7分钟周期’到来的时候,把它们烧给爸爸。”
>“但我不烧纸钱,也不念经。我要对着雨水念一遍《世上只有妈妈好》,然后告诉他:‘爸,我考得很好,你别担心。’”
>“也许这样,他就能安心走了。”
>最后,她的声音轻了下来:
>“苏叔叔,你能听懂这些话,说明你也还没放下吧?没关系的,我不怪你。因为我也放不下。我只是……不想让他一个人在黑夜里唱歌了。”
音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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