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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第2页）

&esp;&esp;他感到自己正与什么东西融合。颤栗感从灵魂更深处传来。他干枯贫瘠的精神力好似突然碰触到一汪活水，这甜蜜的、流动的泉水正涌入他的身体，他贪婪地吮吸着、吞咽着。

&esp;&esp;他隐约感知到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esp;&esp;那并不是通过精神力感知，或者利用感官来察觉。那只是一种……本能。

&esp;&esp;他本能地知道这个人的存在、知晓这个人的状态与想法。现在，他甚至能聆听到他的心声，那是略带不安的、满怀期盼的呼唤：“谢尔？”

&esp;&esp;他只是迟疑了一秒钟，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这个人扑了过去。

&esp;&esp;

&esp;&esp;虞时心想，就跟他一直听到的说法一样，精神力结合真的相当简单。

&esp;&esp;问题是在精神力结合之后。

&esp;&esp;他碰触了谢尔菲斯的精神力。他能感知到，这份精神力如今已经相当微弱，几乎可以用干枯来形容。这已经不是波形断裂的问题了，而是这份精神力本身就已经快要消散了。

&esp;&esp;他难以想象这是多么严重的伤势。

&esp;&esp;肯定是那个莫名其妙的“精神力炸弹”导致的。看起来有点像是……同归于尽。

&esp;&esp;这个想法让虞时的心脏骤然收缩。

&esp;&esp;在与谢尔菲斯的精神力接触之后，虞时头一回有了一种自己的精神力正在迅速流失的感觉。他保持着镇定，只是关注着自己与谢尔菲斯的精神力情况。

&esp;&esp;他有心理准备。因为谢尔菲斯的精神力正在消散，而如果他与这份精神力结合的话，为了保持平衡，他的精神力必然会流向谢尔菲斯那边。

&esp;&esp;或者说，他们如今已经是一个整体了。

&esp;&esp;……不会有向导愿意与一位精神力即将消散的哨兵结合。况且，这还是一名黑暗哨兵，天知道需要多少精神力才能补足他的亏空。

&esp;&esp;但是，虞时愿意。

&esp;&esp;他能在这个时代睁开眼睛，能活到这个时间点，全靠谢尔菲斯以痛苦为他铺垫的道路。

&esp;&esp;不知不觉之中，虞时走神了。

&esp;&esp;精神力仍旧在流失，他有一瞬间心想，谢尔不会直接把他的精神力全部抽走吧？

&esp;&esp;……好吧，那也无所谓。

&esp;&esp;虞时恐惧未知、恐惧阴谋，但他不会恐惧死亡。他比谢尔菲斯更早接触死亡——早那么两千五百年的时光。

&esp;&esp;所以，要是他的生命能换来谢尔菲斯的生命的话，他也十分乐意。

&esp;&esp;只是，他有一瞬间的愧疚，因为他知道，谢尔菲斯也一定是这么想的。

&esp;&esp;他们总是为对方考虑，总是毫不犹豫地为对方付出，从未考虑过，如果自己离开了，对方会怎么样。

&esp;&esp;在现实中，虞时怔怔地盯着谢尔菲斯。

&esp;&esp;片刻之后，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将头靠在谢尔菲斯的肩膀上。他还是能嗅到血的味道，但是他已经懒得考虑这鲜血是从何而来的了。

&esp;&esp;“……如果，我们能活下来……”他闭上眼睛，喃喃说着，声音轻到连自己都听不太清，“我们再来考虑这个问题。先活下来，谢尔。”

&esp;&esp;他不确定谢尔菲斯是否听见了他的话。

&esp;&esp;在精神维度，他仍旧未能找到谢尔菲斯的精神图景。

&esp;&esp;刚刚西莉亚已经快速地跟他讲完了精神力结合的注意事项，现在虞时和谢尔菲斯之间已经存在着那条“纽带”，但问题的关键是精神图景。

&esp;&esp;虞时必须进入到谢尔菲斯的精神图景，才可以治疗他。现在他们只是维持着一个危险的平衡。等到虞时的精神力也耗尽的时候，他们就将死去，说不定是一同死去。

&esp;&esp;因为，精神维度正在侵蚀他们。

&esp;&esp;这种侵蚀原本是作用在谢尔菲斯的身上。但是，当虞时和谢尔菲斯结合之后，这份侵蚀也将作用在虞时的身上。就算加上虞时，这种侵蚀的速度也还是相当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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