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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1页）

&esp;&esp;评论一路滑下去，也都是两家粉丝夸谦虚低调的控评，掺杂着几条找茬挑刺的，没露任何端倪。

&esp;&esp;顾念栖这才松了口气，也是这时才后知后觉有点闷，按下车窗想去去烟味，但清冷雪气夹杂着刺鼻的尾气味瞬间涌入，让她不由得皱眉打了个寒颤，又立刻将车窗升起。

&esp;&esp;“失策了。”沈亦航手肘支着窗框，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太阳穴，“原本想着晚上带你来这里兜兜风，散心效果也许会不错。”

&esp;&esp;“我没什么心好散的。”顾念栖抬眼，望着前方轿车灭了又明的尾灯，若无其事的耸下肩。

&esp;&esp;沈亦航看了眼烟灰缸里一路上不断堆积的烟头，神情似笑非笑，“没什么心好散？”

&esp;&esp;顾念栖一时语塞，有些无奈的勾了勾唇角。

&esp;&esp;“你很久不抽，我以为都差不多能戒了，今天什么情况，”车流很缓慢的前行，沈亦航得以偏头打量她，

&esp;&esp;车内暖气开得足，腰间的系带被她解开，大衣领口自然的敞着，露出的脖颈白皙，又被浓密黑发遮盖住些许，无需费力做些什么，似乎生来便风情万千。

&esp;&esp;她看似放松的靠在头枕上，窗外霓虹在她脸上流转，光影变幻，却将她眼底的怅惘倦意衬的更为清晰。

&esp;&esp;今天的演出很顺利，他原以为她已经能够摆脱缠绕多年的梦魇了。

&esp;&esp;这梦魇说到底是源自宋宴辞，于是他想当然的以为，她终于将那些难捱的人和过去一同丢掉了，然而见到她时才发现，这张艳丽依旧的脸上，神色不见半点轻松。

&esp;&esp;沈亦航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收紧，眸色略微动了动，试探着开口，“是跟他见面，发生什么了吗。”

&esp;&esp;顾念栖顿了下，“也没什么特别的。”

&esp;&esp;然后若无其事的垂下眸，带点刻板的，一下下的拨弄着打火机的上盖。

&esp;&esp;她带着的那包烟只剩下小半，很快便被她消耗一空，偏偏沈亦航不肯将他的分给她。

&esp;&esp;“亦航，”她忽然笑了一下，不过笑意中尽是自嘲，“我就是，觉得自己很可笑。”

&esp;&esp;谭靖，方然，安安，她的粉丝和所有熟悉她的人，都兴高采烈的讨论着她今晚令人意外的表现，谭靖甚至发消息感叹她起初是怎样的畏惧一切目光和镜头，能有这样大的转变堪称涅槃。

&esp;&esp;她不知道如何回复。

&esp;&esp;如果刚才真是一次涅槃机会的话，她恐怕已经在那场涅槃之火里，被化为了灰烬。

&esp;&esp;那时她随着主持人的报幕声，在一片黑暗的舞台上寻着标记站定，跟彩排时不同，如今站在台上放眼望去，比起当年让她刻肌刻骨的那一次，观众多了三倍不止。

&esp;&esp;原本已经尘埃落定的一幕幕此刻开始不断涌出，清晰的与眼前的光影重合，顾念栖的手脚忽然就开始发麻，心律紊乱，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似乎开始变得稀薄。

&esp;&esp;惊恐障碍这种病，就是会反复出现并且不可预期，尤其是在特定的场景下，突如其来濒死的失控感还是会让人发疯，这也是她这些年尽量避开舞台的原因。

&esp;&esp;许久没有发作，她自负的以为自己已经痊愈，而曾经感受过千百次的感觉让她不由慌乱，她浑身僵直的站在原地，尽可能的调整着呼吸，但心跳丝毫不减，手指发颤，掌心不断渗出的潮湿让她快要抓不住话筒。

&esp;&esp;报幕结束，灯光即将亮起，就在事情将要演变成她再一次落荒而逃的时候，茫茫人海中，她敏感的捕捉到了一道目光。

&esp;&esp;其实这道目光的存在感并不强，也并不热烈，只是静谧安稳的落在她身上，却依旧让她感受到了深邃，就好像夜幕倒映在海面上的星河。

&esp;&esp;也正是有这样一道目光在，她莫名安心，也让她抱着不能被他看笑话的赌气心态，硬是撑到了演出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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