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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第2页）

&esp;&esp;明亮分别朝两个人笑了笑，没有一个人理她。

&esp;&esp;她在病房里转了一圈，正要走出去，季之末突然说话了：“10月25号午夜12点就到头了。”

&esp;&esp;明亮回头看了看她：“你说什么？”

&esp;&esp;季之末依然低着头，好像是在读画册。

&esp;&esp;明亮盯着她，她始终没有抬起头。

&esp;&esp;走出住院部之后，明亮忽然意识到，季之末并不是在读画册！今天就是10月25号，怎么会这么巧！另外，她发觉时间好像快进了，由夏天直接变成了秋天，都不打个招呼。

&esp;&esp;她的心里结了疙瘩，越想越不舒服，什么叫“到头了”？

&esp;&esp;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几个人狂奔过来，借着路灯光，明亮看见最前面是个老头儿，他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光着脚，两条腿跟竹竿似的，却跑得飞快。后面追随着两个大夫，一个保安。

&esp;&esp;这个老头儿瞪着明亮，直接朝她扑过来。

&esp;&esp;明亮愣在了路中央。

&esp;&esp;老头儿冲到她跟前，“扑通”一下跪倒了，老泪纵横，气喘吁吁，飞快地说：“10月25号午夜12点就到头了！快跑！”

&esp;&esp;他也在说这个日子！

&esp;&esp;保安跑过来，一下就把老头儿按在了地上，明亮听见了那把老骨头和水泥地面磕碰的声音，不由得缩了缩肩。

&esp;&esp;明亮能感觉到，这个老头儿拼死冲过来，就是为了对她说出那句话，如果他一直跑的话，那三个人绝对追不上他。

&esp;&esp;老头儿被保安用腰带捆起来，他并不理睬，躺在地上依然深切地看着明亮，似乎有很多很多话要对她讲。

&esp;&esp;明亮急匆匆地走开了。

&esp;&esp;午夜12点，午夜12点，午夜12点……还有几个钟头了，会发生什么？

&esp;&esp;她回到了门诊楼。

&esp;&esp;一楼黑着，随着她的脚步声，楼道里的灯亮了，那么昏暗。它们似乎只有一个功能，让一群暗处的人能看见一个明处的人。

&esp;&esp;二楼只亮着一盏灯，它似乎快燃尽了能量，更昏暗。它也似乎只有一个功能，让一个明处的人能看见一群暗处的人。

&esp;&esp;她上了三楼，放轻了脚步，声控灯没有亮，楼道里一片漆黑。这些睡着的灯也似乎只有一个功能，让一群暗处的人和一个明处的人能互相看见。

&esp;&esp;回到诊室，明亮把门锁上，把灯打开了。

&esp;&esp;诊室的灯莫名其妙比平时亮了许多，晃人眼，它也似乎只有一个功能，让暗处的人藏得更深，让明处的人更加暴露无遗。

&esp;&esp;楼道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走光了。

&esp;&esp;干点什么呢？

&esp;&esp;明亮又想起了侯先赞大夫，想起了他头上戴着自己的帽子。他为什么偷帽子？难道是为了向她传达什么信息？

&esp;&esp;她把电脑打开了，画面里出现了自己！

&esp;&esp;明亮愣了一下，那其实是她的照片，视角是侯先赞大夫，此时，他正对着这张照片。

&esp;&esp;照片是黑白的，挂在一面雪白的墙上。明亮不确定那是什么地方。

&esp;&esp;奇怪的是，照片里的明亮竟然抱着一把小提琴，微微地笑着。这是什么时候拍的？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esp;&esp;侯先赞大夫在说话，声音嘶哑，很像在施放诅咒。当明亮听清之后，顿时被巨大的恐惧笼罩了，他一字一顿地说：“明亮啊，10月25号午夜12点就到头了……”

&esp;&esp;纸上写了什么？

&esp;&esp;汉哥钻进车里，坐在后座上，把手机放在旁边，从车窗朝楼上望去——很多人家亮着灯，多是温馨的橙色，只有明亮家的灯显得很苍白，令人困倦。

&esp;&esp;他摘下椅背上的颈垫，放在座位上，然后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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