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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第2页）

&esp;&esp;他的手很凉，带着雨水。

&esp;&esp;她的手同样很凉，小小的，只能包住一点，皮肤却很细腻，软绵绵的。

&esp;&esp;周进僵了一瞬，立即要抽手，但头顶那把伞太小了，一动，雨水四面八方涌来。

&esp;&esp;“……冷。”方璃抬眼，咬住苍白的唇，委屈地说。

&esp;&esp;她缩着脖子，软软的毛衣外套湿成一缕一缕，像只可怜的流浪猫。

&esp;&esp;周进看着，果然犹豫了，拿稳伞。

&esp;&esp;方璃指间轻轻挠了两下。

&esp;&esp;娇嫩肌肤摩挲过他粗糙手背，有电流酥酥痒痒窜过。后脖颈的汗毛一根根竖起来。

&esp;&esp;周进眼神微暗，眉心拧成疙瘩，左手抬起，这便要掰开她的那只手，却听她说——

&esp;&esp;“你一点儿也不混蛋。”

&esp;&esp;方璃握住他的手，语调里带着哭腔，“你要是混蛋你就不会推开我了。”

&esp;&esp;“好几次……都是。”

&esp;&esp;一个字一个字从牙尖里挤出来。

&esp;&esp;方璃不敢看他，睫毛轻颤，心里再清楚不过，那天在无人的小船上，在他的房间里，在中秋夜的凄清街巷……他的欲·望都是那样明显。

&esp;&esp;但他什么都没做。

&esp;&esp;像他这样的男人，把情事看得很重，却唯独对她，忍了再忍。

&esp;&esp;“我宁愿你混蛋。”她嗫嚅道。

&esp;&esp;周进神色难辨，不知该说什么。

&esp;&esp;他看见一大滴雨珠从伞尖滚下，挂在女孩纤瘦的肩头，白色的毛线一点点被濡湿。

&esp;&esp;他很想伸手，把那滴雨水擦掉。

&esp;&esp;但那件毛衣太干净了，像是一尘不染的初雪。

&esp;&esp;周进觉得，他的手很脏。

&esp;&esp;太、脏、了。

&esp;&esp;这时，远处有鸣笛声响起，音调短促，仿若一声呜咽。海风吹过，雨更大了。

&esp;&esp;周进骤然清醒，似是轻叹口气，面色沉下。

&esp;&esp;“别再闹了。”仍是那副对孩子的口吻，“赶紧回去换身衣服。”

&esp;&esp;他把伞往她手里递了递。

&esp;&esp;方璃没有去接，清楚自己一接，他就又要离开。

&esp;&esp;一两个月，五六十天，又是那么漫长。

&esp;&esp;周进看着她这幅样子，心里无端涌上一股陌生情绪——烦躁，压抑，胸闷。像一块巨石压在他胸腔，喘不动气。

&esp;&esp;不想再同她这样没有意义的纠缠，他朝远处等待的小俊招了招手。

&esp;&esp;“拿着。”他把雨伞递给他，对跑来的小俊说：“一会送她回去，我得走了。”

&esp;&esp;方璃见小俊来了，稍微侧转过身，手背擦了下眼角；吴小俊看这架势，知道两人又没谈成，握紧伞，很是无奈。

&esp;&esp;周进没再看方璃，重拍下吴小俊的肩，这便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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