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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揪紧被子,他又慌又迷茫,睁大的眼里只有对阿江的信任。小石头。嗯。我爱你。嗯。他的呼吸猛地一窒,身子被什麽东西撑开了、一点点地撕裂,他的腿夹紧了阿江的腰,连趾甲都蜷曲了。石头大口大口地吸著气,他抓紧了枕头,那个进去他身体里的东西太热,他觉得他快融化了。痛麽?石头点头,又摇头。他怕要是说疼,阿江就会离开他了。阿江亲著他的眼,忽然用力挺著腰,直击到底。石头被刺激得发出了声音,声音又高又嘶哑,把他自己吓了一跳,他咬住了唇,想用被子把自己盖起来。不要忍。阿江在他的耳边说,我喜欢听,很喜欢。石头觉得他的脸快熟透了,然後身体里的东西开始动起来,一下一下,进进出出,慢慢地、将他融化。嗯、嗯、嗯……每进来一下,石头就发出小小声的嘤咛,悄悄的,挠著阿江的心。阿江突然抱起他,腰下腾空著,那火热的钝器插得更深了,猛地一下,石头啊地叫出声,差点要哭出来似的。然後阿江将他的两只腿折到胸前,忽然撞得又狠又用力,一下又一下的拍打声响了起来,床板整个都在摇晃。阿江、阿江……石头叫得这麽慌,他攀著阿江的肩,仿佛要溺水了似的。他很怕,却又感觉到了一种全所未有的刺激,快感一波接著一波地冲击著他。阿江似乎完全知道了这具身体的弱点,他带著满腔的渴望、痴念、怨恨……将千年的爱恨,都融在了这具身体里。他们的身体紧紧嵌合著,前进後退,每一步都相辅相成。阿江疯了,他差点要把他的小石头给揉碎了,那麽强的欲望在这个雨夜里全都宣泄出来,射出的精液弄脏了红色的床褥,他们的身上都糅合了彼此的汗液。青年的脸上都是泪,阿江的宠爱太浓烈,他的身体一次次地被撕开、侵犯,像个女人一样,体内被喂满了另一个男人的东西,最後因为承载不住,只能沿著大腿滑下,跟他自己的混在一起。深夜,雨渐渐地转小。这个屋子的女主人终於抬著自己的手提包,狼狈地从外头回来。她发现屋子的门是虚掩的,接著她看到了那两只不同大小的鞋──它们被胡乱踢到了一角,谁知道另一对在什麽地方。她一下子醒了,心跳鼓鼓地跳了起来。前头的房门微微敞开著,有微弱的灯光从里头照出来。她像个闯空门的贼,放轻步伐,微微屈著身子,一步又一步地靠近那个禁地。在她将门推开之前,一个人先把门给拉开了。一个不是她丈夫的男人,从房间里走出来。蒋副长披著他微皱的衬衫,胸膛袒露著,长裤连裤带也没扣上。他的短发有些乱,唇色是不自然的深红,女人闻到了一股古怪的气味,那是属於男人的麝香。她很快明白过来,在那个房间里头发生了什麽。蒋副长把门紧紧关上,他像个护食的狼,挡在门前,散发著浓浓的敌意──没错,他终於不再掩饰,他不想再装下去。他从口袋里,拿出了烟,点燃後深深吸了一口。他坐在客厅的椅子上,自然得好像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他看著对面那个小腹挺出的女人,宛如打了胜战的国王。他哼出了一口烟,说:“我们谈谈吧。” 番外(七)沥沥的雨声成了唯一的背景声,烟气朦胧,男人的坐姿有些慵懒,仿佛还残留著情事後的余韵,他看著对面的女人,开门见山地说──离开他。女人的眼睛睁得很大,她脸上的表情惊愕中夹杂著一丝的了然,她突然想到了什麽,勇敢地迎向那个足以让任何人退却的目光。我有孩子了。她认为,这是她在这场谈判中最大的筹码,能让她占到最上风的位置。蒋副长却像是听到什麽笑话一样,他微微眯著眼,哼著烟低低地笑出声来,邪佞而轻蔑。他夹著烟轻轻敲一下把手,烟蒂落在地上。我知道。他笑得毫无所谓,更无所畏。如果不是孩子,你连跟我谈的机会都没有。晶晶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她已经冷静了下来。诚然,她不能说是个聪明的女人,但是至少不是个蠢女人,对面的男人同样也很清楚这一点。在短暂的静默之後,她仿佛想通了,绷紧的神经也稍稍松懈,豔红的唇微微一扬:有烟麽?也给我一只。男人将烟包扔给了她,她动作娴熟地拿出了一只,站起来步态嫋娜地走到男人面前,嘴里含著烟,借著男人的烟头,点著。她斜靠著椅子,她从来就不是个样貌出众的女人,身上总透著一股风尘气,而现在,她跟男人一样褪去了伪装,即便是豔俗的妆容,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之下,一样充满著魅惑。她说,我要钱。语气是如此理所当然。蒋副长坐起来,从钱包里掏出一张支票,那麽从容,而又迫不及待。谁知道他这张支票准备了多长时间,他早就在等待机会,想把这个碍眼的障碍除去。晶晶接过来,并没有打开来看,她确信那个金额绝对能让她满意──不是蒋副长慷慨,而是蒋副长认为阿灿值这个价。她把支票放进包里,吐著烟,转过来笑笑说:“你不用担心,孩子不是他的。”男人并没有露出被戏弄的恼羞神情,照原先的想法,他可以等这个女人把孩子生下来,然後不管这个女人愿不愿意,他付出的钱里已经包括买下小孩的额数。现在既然孩子不是石头的,那一切就更皆大欢喜,也许他还应该松一口气。他不用害怕小石头因为孩子而心软,他终於不用再提心吊胆。“再告诉你,他没碰过我。”晶晶顺了顺微乱的长发,一脸漫不经心。这场婚姻这麽轻易地就被贱卖,她没有一点惋惜。“我借一把伞,不会还了,你放心,明天我会彻底从这里消失。”她的语气很轻松,好像也放下了一个沈重的负担。蒋副长的嘴角终於扬了扬,似乎很满意她的识趣。女人穿上了她的高跟鞋,她拉开了门,在走出几步的时候,她回过头。豔红的唇张合著,最後说:对他好,知道吗。她很快掉头,因为她比谁都清楚,她完全没有资格这麽说。雨还在下,阿江走回房间里,床上的青年趴躺著,睡得很熟。他在床边坐下,俯下身去摸著那一头短发。他微微一笑,在那乱糟糟的发丝上落下一个吻。明天,一定会是晴天。他如此坚信。村北傻小子的老婆跑了,这件事儿在一段时间里成了全村人的饭後谈资。大多数人都说,那女人本来就不是个正经女人,孩子保不定还不知道是谁的,没给傻小子戴绿帽,勉强也算有点良心。石头却消沈了一段时日,他没有怪晶晶,只是担心她的安危,还有肚子里没出生的宝宝。他早就知道晶晶跟他在一起一点都不快乐,他觉得很愧疚,他没办法让晶晶高兴起来。过了半月,晶晶来了电话,没说自己在什麽地方,只说她现在过得很好。离婚通知书很快就寄到了,晶晶已经在上面签了字。这个维持了数月的婚姻,就像一场无关紧要的儿戏。石头没有心力去思考这麽深刻的问题,新馆子开张了,馆子有两楼,中档装修,客人比过去还要多。他每天都要干活,还要腾出时间给阿江送饭。阿江自从那晚以後,对他又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喜欢管东管西,万一他跟端菜的小姑娘多说一些话,阿江还会黑脸,生气生得那麽理直气壮。晶晶不在以後,阿江每个晚上就睡在石头家里,他夜晚静静地来,每次都待到天亮才走。屋子里,已经再也见不到属於女人的任何东西,倒是另一个男人的东西越来越多。结婚照那些早就在第一时间被扔掉了,换上了他们少年时候留下的合照。床单是新的,是他跟他一起选的颜色,柜子里阿江的衬衫领带越来越多,外套东扔一件西掉一件。他还总给石头弄些新行头,那些衣服也不知道是什麽牌子,上次厨房的夥计突然瞪直了眼,拉著石头转圈圈:阿灿哥,这、这哪搞到的啊,高仿的吧?真的要上万啊──什麽真的假的,他又不知道,衣服能穿就好啦。石头其实长得很好看,收拾一下,带出门去,只要不说话,肯定能勾来一堆小姑娘。晶晶走了之後,街坊邻居又来给他介绍了几个女孩,蒋副长知道了差点堵心得连饭都吃不下,傻子是没市场,瞧瞧看那些老太婆找的都是什麽女人。最最恶心的还是石头他家婶子,这阵子迷上了玩马票,亏了钱,不知听谁说的石头家旧房子保不定也要拆迁,到时能赔几十万,然後就开始隔三岔五上门拜访,说来说去,总打著那个老房契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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