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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第2页）

&esp;&esp;奇思妙想绝对跟中规中矩的稳重人无关！

&esp;&esp;不知为何，洪承畴总是觉得这场盛宴跟那头小小的野猪精有关。

&esp;&esp;看着两个伙计抬着一箩筐铜钱走进了云氏粮店，洪承畴犹豫了一下，他很想把这些钱直接拿过来。

&esp;&esp;思忖片刻，就长叹一声，没有阻止后面抬着铜钱的军兵，眼看着铜钱消失在云氏钱庄黑漆大门里。

&esp;&esp;“这样的事情来年还能再办一次，下一次，就不需要云氏插手了。

&esp;&esp;在事情没有办完之前，不能把事情办成绝户！”

&esp;&esp;漫步走进云氏粮店帐房，四个帐房先生正把算盘珠子拨得啪啪作响。

&esp;&esp;在他们身后，一筐筐的铜钱已经摞起来了，七八个衙役正在将这些零散的铜钱串起来。

&esp;&esp;“八百文一贯钱……”

&esp;&esp;洪承畴把剩下的吃食三两口吃完，拿起一串钱数了数，就微微叹口气。

&esp;&esp;一贯钱该是一千枚铜钱的，可惜，这世上没有人这样做，哪怕是官收，也是八百文，甚至七百文也算是一贯钱。

&esp;&esp;携带方便的大明宝钞已经没有人使用了……洪承畴拍着竹筐里的小平钱眼角潮湿。

&esp;&esp;西北的饥民造反此起彼伏，绞杀不尽，今天杀了王二，明天就有李六造反，陕西粮道的粮仓空空如也，银库里更是一个铜钱都没有。

&esp;&esp;兵要饷，饥民要粮，皇帝要天下安定，朝中大人要赋税调济阴阳……可如今，天下凋敝，顾得了前边，屁股就会露出来，顾得了屁股，前边就光了……巴掌大的一块布，已经遮不住大明朝的羞臊了。

&esp;&esp;令人伤感的约定

&esp;&esp;即便是深夜，大差市的热闹劲依旧没有过去，蒙古人，乌斯藏人不但没有离开，反而更加的欢快。

&esp;&esp;他们不知疲倦的唱着歌，跳着舞，醉倒的人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睡醒之后依旧继续狂欢。

&esp;&esp;在这个晚上，云昭听了一夜的歌谣。

&esp;&esp;乌斯藏人的歌声辽阔，高远，就像他们居住的雪山高原一般宏大，歌声袅袅，宛如高飞的雄鹰正在飞跃雪山。

&esp;&esp;蒙古人的歌谣低沉，暗哑，从胸腔里发出的低音宛若大地一般厚实。

&esp;&esp;回回们捂着耳朵唱出来的花儿最是大胆，一声：“妹妹你听哥言……”害得大差市上怀春的少女一夜无眠。

&esp;&esp;相比这些，汉人的诗词歌赋里如果没有用铁板铜琶高歌大江东去，也没有关西铁汉怒吼沙场秋点兵，无论如何也比不过这些异族人的歌谣来的慷慨。

&esp;&esp;小桥流水边的低吟浅唱最适合花前月下，唯独不适合在这种乱糟糟的场子里技压群雄。

&esp;&esp;缠过的小脚，跳不出胡旋舞，也跳不出骑马舞，更展现不出雄鹰翱翔的姿态。

&esp;&esp;天亮的时候，云猛，云虎，云豹，云杨，云卷一行人回来了，他们疲惫极了……

&esp;&esp;回到粮店做的《十二木卡姆》演奏完最少也需要二十个小时。

&esp;&esp;今天的大差市与昨日的喧闹，昨晚的疯狂不同，花了很多钱的异族人今日也拿出了他们的货物，一边载歌载舞，一边售卖自己的货物。

&esp;&esp;直到此刻，洪承畴才开放了大差市的封锁，被好奇心蛊惑的快要发疯的汉人此时蜂拥而入。

&esp;&esp;云昭将目光从外边收回来，对守候在身边的云猛道：“明月楼是谁家的产业，打听清楚了吗？”

&esp;&esp;“被杀的帐房临死前说，明月楼其实是布政使王人龙家的产业。”

&esp;&esp;“王人龙啊……就是那个被称为‘痴人’的王人龙？”

&esp;&esp;“正是！”

&esp;&esp;“人人都说此人最喜老庄之道，喜欢‘使民由之’，对百姓最为宽待，现在才知道这人也是虎狼一般的人物。”

&esp;&esp;“明月楼不仅仅是王人龙一家的，里面的女子有很多是各地选上来的秀女，这个就跟市舶司的提督太监黄明亮有关了。”

&esp;&esp;云昭点点头道：“忘了这事吧，我们的钱粮虽然还是不够，能做的已经全部做了，此间事了之后，就回蓝田，年内，我们不会再来西安了。”

&esp;&esp;云昭说完就推开大门走了出去，云猛见状紧紧跟上，对这个侄儿，云猛现在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

&esp;&esp;和善的时候能暖人心扉，冷峻的时候又冷酷无情，恶毒的时候……才七岁就能发出灭口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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