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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梦（第5页）

&esp;&esp;裴远想躲，事出突然，他的感情反应不及，林婉又没给他思考的时间，一时满脑纷乱，目光不定，胸口的鼓噪几乎能冲出腔子。

&esp;&esp;他扒开林婉的手，“别闹了。”

&esp;&esp;她不肯听，仔细瞧他泛红的耳朵，他按住林婉肩膀。

&esp;&esp;掌心下她的肩膀瘦削。

&esp;&esp;裴远才想到自己是来坦白请罪的，他的过错伤害了林婉，他已经没有脸面接受她任何好意——他退到床头，退无可退，要推她，又怕碰到她身上的伤，目光半点不敢停在她裸露的肌肤上。

&esp;&esp;声音听起来竟有点可怜，“你别再闹我了。”

&esp;&esp;既恼她，又恼自己，他自责得不成样子，想道歉，却不能启齿，胸口起伏不定，“我会还给你的。”

&esp;&esp;林婉含笑的目光转为愕然，他心头微动，强撑着皱眉撇开脸，假装冷语，“林府给我弟弟的银两，还有你花的银两，我以后都会还给你。”

&esp;&esp;她一时茫然，“你这是想和我撇清关系了？”

&esp;&esp;她怎么会这样想？他只是不想再亏欠她了。

&esp;&esp;他想解释，又没立场，“随你怎么想吧。”

&esp;&esp;“哦。”

&esp;&esp;她应了声，好像是答应了，接受了他的建议，他心头终于浮起隐秘的不甘，想她能拒绝，想她再说点别的，意识到这一点，又对这样的想法不齿，终于试探地，“你不想说些别的？”

&esp;&esp;林婉点头。

&esp;&esp;“你说的我倒是能接受，可你拿什么还啊？”

&esp;&esp;“裴仁的病我知道，初期治他的肋骨花费还不算高，贵在将养期的名贵补药，伤好以后又要治宿疾，这非一时之事，补药之外，吃喝也不能随意。我们回来一趟，那两车厢的衣食绸缎，珠宝香粉都是林府采买的贵物，零零总总凑在一起，你拿什么还？”

&esp;&esp;她像是替他愁，“总不能把你转手卖了吧。”

&esp;&esp;她越说，裴远的眉头皱得越深，直到听她最后一句，他撇开脸，“要是你想，随便你。”

&esp;&esp;这话无论怎么听都像是赌气。

&esp;&esp;“我想什么？卖了你？”

&esp;&esp;他的声音闷闷的，“你是林府的小姐，想把下人如何，都是你的自由。”

&esp;&esp;这种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她眼里只是个下人。

&esp;&esp;林婉的目光下瞥，瞧见裴远紧攥的手。

&esp;&esp;这男人有意思，宁可在这攥手，自己憋闷难受，都不懂说两句好听的话哄她。

&esp;&esp;林婉煞有介事地点头，“我倒是想，可你自己算算，你值那么多吗？”

&esp;&esp;裴远猝然抬头，目光里的控诉几乎要漫上来。

&esp;&esp;他当然知道自己不值得，但她何必这样，何必这么言语伤人，不留情面。

&esp;&esp;林婉忍笑，两手一合一拍，“所以啊，既然要还我的钱，无论干什么，你还是得先找我。我倒是想到个好法子，能让你以后不欠我。”

&esp;&esp;她抚上裴远的手，摸向袖中，滑进腕内，不知碰到哪处，他忽然一颤，欲脱出手，却已被林婉缠住手指。

&esp;&esp;她没有放手之意，裴远一时没有动。

&esp;&esp;“不如卖给我啊。”林婉拨开他手掌，细嫩的手指拂过他掌心的粗茧，“不是说了你很好看吗，不只是脸，身体也很漂亮。”

&esp;&esp;裴远被按倒在床上，怔然望向她。手一颤，欲挣，却脱不开她的五指。林婉跨坐在他大腿，伏在他身上，妩媚的眼里像有把钩，“觉得对不起我，那就肉偿。日结，年结，都可。”

&esp;&esp;她的五指张开，手掌按在裴远胸口，笑道：“要是终身的话，还再多补贴你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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