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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第3页）

&esp;&esp;这一次，又是许久的沉默。

&esp;&esp;仿佛需要消耗莫大的能量与力气，才能将这些话一句句拆开，再一句句消化。

&esp;&esp;陈赐摇头，哑声道：“八年太久了。”

&esp;&esp;“五年，我最后的退步。”陈昆将一张机票推到他面前，如同做了万全的准备，“你出国。”

&esp;&esp;航班飞往墨尔本，时间是今晚。

&esp;&esp;陈昆：“你今晚走，收到你落地的消息，我会重新把她的位置调到前排，不再给她安排背光的寝室，床也不会不舒服，也不会只有她的那盏台灯是坏的。”

&esp;&esp;“她会有最好的，只要你走。”

&esp;&esp;狂风骤雨仍在倾落，如同末日，世界沦陷。

&esp;&esp;仿佛只有一瞬间，他想了很多。

&esp;&esp;想到她提起梦想时会发光的眼睛，想到她再也不愿重温的噩梦和过去，想起这些年，她是多么努力，才终于融进了这个家庭。

&esp;&esp;他不能亲手将她送回去，就算是死，也不行。

&esp;&esp;命运看似给出了选择，但他又能如何。

&esp;&esp;——他总不能毁了她。

&esp;&esp;终于终于，少年站起身来，身形在灯光中，重重地晃了一下。

&esp;&esp;猛烈的呼啸声中，他听见自己说。

&esp;&esp;“……好。”

&esp;&esp;……

&esp;&esp;陈昆站在他的背后，开口道：“我那时候谈了三年的初恋，只是分开了半年，再见面，也觉得很陌生。”

&esp;&esp;“等她上了大学，我会介绍一些合适的青年才俊。”

&esp;&esp;“五年很长，足够让她忘记你。等你再回来，她应该有了稳定的恋爱对象，也快要忘记你是谁了。”

&esp;&esp;走向房间的路上，他的脚步猛然一顿。

&esp;&esp;陈昆说：“忘了也好。”

&esp;&esp;忘了，也好。

&esp;&esp;

&esp;&esp;思绪混乱，陈赐并没收拾些什么，简单带了几件衣服，然后把她送的玩偶装进了箱子里。

&esp;&esp;半小时后，他走到客厅，手上只有一个黑色的行李箱，和一封信。

&esp;&esp;“怎么这么久，”陈昆说，“她快下课了，你先坐车去机场。”

&esp;&esp;“走之前，就不要见面了。”

&esp;&esp;少年没说话，顿了顿，将那封信放在桌上。

&esp;&esp;“总得告个别。”他说。

&esp;&esp;“好，我会放她房间。”

&esp;&esp;“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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