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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从云上走下,看着这情况,眉头有些皱:“暮光可在天宫?”“回神君……”华日仙君哆嗦着声音,小心翼翼的禀告:“天帝不巧去了南海龙王处下棋,要有数月才能归来,小仙特来相迎上古神君。”上古顿住脚步,肩上的披风扫在地上,神情凝住。“此处离南海不过数日,那我便去南海寻他。”“神君……”那华日老头显是极为惶恐,脸涨得通红,声音如蚊子‘嗡嗡’般大:“是小仙记错了,天帝怕是去了昆仑山言舜上君那……”“是吗?老上君年岁恐高,南海和昆仑山相隔万里,怕是有些远吧。”上古的声音有些淡,站在天门前不再移步。威严冷峻的气息在天门前蔓延,一地的仙将满是惶恐之色,那华日更是骇得跪倒在地:“神君喜怒,神君喜怒。”“待暮光回来,告诉他,六万年不见,他确实让本君甚是意外。”上古转身,再也不看身后的天宫,朝渊岭沼泽而去。能猜到她会来天宫、而且还能让暮光避走的只有一人,白玦。她只是很意外,暮光竟然会听白玦的话,对她避而不见。记忆中的少年如今已是一界之主,上古在天门外却生出了疲惫的感觉来,她突然发现,六万年后,唯一没有改变的人,竟然只有她而已。玄天殿内,天帝得知上古连天门都未踏进,神情肃穆,望向天际,久久未有言语。华日忐忑万千的将上古的话重复了一遍,只听到高坐之上传来一声淡淡的‘知道了’便再也没了声息。天后寝宫。天后听着仙娥小声禀告天门口发生的事,心底有些解气,但面上却不显露半分,只是挥手道:“真是不巧,天帝昨日才说要去昆仑山拜访言舜上君,今日倒是未说一声就起行了。”暮光一向唯上古之命是从,这次怎会对上古拒之不见,回过神来的天后觉得有些不对,皱了皱眉,正准备起身,却听到门外一声惊呼。“公主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天后一愣,起身朝外走去,愣在了当下。景昭一身素衣,站在门外,脸色苍白,双眼失神微陷,指尖深刺进手掌,鲜血在掌间干涸,极是可怖。“景昭。”天后轻轻唤了一声,景昭似是突然回神,看着面前的天后,突然抱住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母后,母后……他一直在骗我。”她伏在天后肩上,仿似悲凉到了极致,歇斯底里,声声哀戚:“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景昭,别怕,别怕,母后在这儿。”天后把景昭搂在怀里,在景昭身上拂过一道灵力,景昭缓缓合上眼,天后将她放在榻上,盖好被子,才从内室出来。她抬眼扫向门外打着哆嗦跪在地上的灵芝,声音似是冷到了骨子里。“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公主怎么会变成这样!”苍穹之境。回到后殿的上古得之白玦和三火一起去了妖界,倒是没一把火烧了大殿,只不过是劳驾自己把三火前几日才挖好的湖给重新填了起来,再加上了三层厚而已。看,这世间,不用暴力,也是能够解决很多事的,对不对?所以,上古,缓口气,等白玦回来了再算账也不迟,是不是?祸起擎天柱下仙妖两族对战已有百年,血腥之气直冲云霄,蔓延数里,幸得鸿沟下千里炙火焚烧,才使得这三界中的肃穆之地存有一丝灵气,未至于毁于一旦。凤染数日前奉上古之命来到此处时,也为这惊天的煞气一惊,但清池宫中立已久,她不便介入,和两方统帅打了个招呼后白日就飘着一朵云躲在不远处偷懒。仙妖二族皆知上古界门藏于擎天柱上的空间中,这百年来也未曾做得太过分,交战时皆有意避开此处,如今两界关系越发紧张,凤染的到来倒是使得此处僵局一缓,毕竟无论仙妖,都不敢拂了上古真神的面子,她不愿上古界门前杀戮成灾,两方统帅便只能稍稍偃旗息鼓。凤染单腿横卧在云上补眠,一阵狂风扫过,眼一睁,便见常沁身着深紫妖甲,扛着一把染血的巨刀站在她面前威风凛凛,眼角斜挑犹带煞气。“这是闹得哪一出?”凤染挑了挑眉,从云上甚是不雅的爬起来,盘着腿道。“也不知仙界最近在发什么疯,那些上君全跟不要命了一般,我刚才在黑迷岛和金曜战了一场,正要回妖界禀告,路过此处,听说你在这,便插个空来瞧瞧你是死是活。”常沁把凤染一脚踹远,给自己挪了个地坐了下来。“你们进攻了百年,仙界又不是泥捏的,自然也有脾气。”凤染没好气道,对常沁这种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的行径嗤之以鼻。“这次不一样。”常沁神情有些凝重,缓缓摇头:“仙妖之争虽无法避免,可除了百年前的那场大战,除了罗刹地,两方争斗一向并不严重……算了,你向来不管仙妖之争,我们难得见面,就不说这些了。我也有好些年没看到阿启那个臭小子了,听说上古神君醒了,还去了苍穹之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凤染,觉醒后的上古神君和当年的后池可有不同?”常沁和凤染交好,这百年她也曾绕过仙界中人去清池宫拜访过几次,是以知道后池沉睡百年之事,只不过近年仙妖局势紧张,她一直守在边界,便没再去过。凤染叹了口气:“常沁,以后别再叫她后池了,她现在未必还识得你。”“什么意思?”常沁面色愕然,道:“该不会是和清穆一样,觉醒的完全是另一个人吧!”“我觉得她们是一个人。”凤染的声音有些低:“只不过上古完全没有了后池的记忆,只记得混沌之劫前的事。”听见此话,常沁神情古怪,憋了半响才道:“这些上古真神,真是一个比一个更会折腾人,阿启也太可怜了。”凤染苦笑,没有搭腔,反而提起另外一事:“听说妖皇将青漓召回了妖狐一族,如今也在边境执掌一方?”常沁哼了一声,神情漫不经心:“森鸿就喜欢整些事来膈应我,当初妖界元气大伤,青漓自荐镇守边界,她一身妖力不俗,森鸿自是不会白白放过送上门的苦力,这百年她倒是没有负了森鸿的期许,如今妖界最难守的罗刹地便是由她坐镇。”罗刹地?凤染凤眼一眯,神情有些异样。“妖皇倒是懂得不拘一格用人才,难怪百年时间便将妖界治理的更甚往昔。”常沁是什么眼力,自然能看出凤染顾左右而言他的心思,撇了撇嘴,笑道:“那只花里胡哨的凤凰没再去清池宫找你,怎么,失望了?”百年前常沁一时心血来潮,绕道去了清池宫,不巧正撞见天宫二皇子对着这只火爆凤凰表白的一幕,她一向觉得仙界中人虚伪做作,难得寻到一个对胃口的凤染,自是不愿她一头扎进火坑,是以对凤染毫不留情踹了景涧的壮举深表赞同,但这百年,也没少拿这事来打趣她。凤染脸一板,眼角抽了抽,道:“胡扯。”“凤染,说正经的,我倒是要收回百年前对他的评价。”常沁正色摆手:“你应该知道罗刹地,那里是仙界另一入口,濒临四海,妖兽众多,是仙妖争斗最凶之处,森鸿一直想拿下此处,每年增派的妖兵不知凡几,但一直都未成功。我敢肯定,换了仙界任何一个仙君,都不可能比他做得更好。”“你何时对他评价如此之高了,当年不是还笑他只会躲在天帝天后的羽翼之下,难成气候,让我远着点吗?”凤染皱眉道,有些不信。百年前,自她将景涧从清池宫赶走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这些年来也甚少打听他的消息,只知道他驻守罗刹地,已有百年未回天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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