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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1页)

&esp;&esp;“嗯。”

&esp;&esp;“会吹么?”

&esp;&esp;“会,你想听什么?”

&esp;&esp;姜羽沉吟了一下:“随便吧。”

&esp;&esp;戚然明将骨笛从腰上解下来,坐起身,背对着姜羽。望着天空几乎完全被乌云掩盖住的月亮,少许光晕溢出来,却不足以照亮整片夜空。

&esp;&esp;那骨笛长不足一尺,七孔,骨质坚硬细密,表面光滑白净。

&esp;&esp;笛声起的时候,姜羽的注意力顿时就被吸引了。骨笛的声音与传统的竹笛不一样,与玉笛也不一样,音色偏低,音调浓厚幽远,圆润饱满。

&esp;&esp;也不知是吹奏的场景太孤寂,还是曲调本身,姜羽听着,竟觉得心底有些凄凉。

&esp;&esp;悠长哀婉的曲调并不适合一向冷漠的戚然明,在姜羽心里,似乎没什么事能让戚然明动容。因此,姜羽也始终捉摸不透,这人想要什么,这人在想什么,完全被动的状态让姜羽略有些不适应。

&esp;&esp;戚然明的背影瘦削挺拔,像一柄剑般锐利,他吹奏时微微侧头,让姜羽借着烛火,看见他小半张脸。那脸上没什么表情,像往常一样,只是眼睫低垂,像有什么心事。

&esp;&esp;姜羽默默地想,若是他带了琴,还可以趁着这夜色,与人合奏一曲,毕竟戚然明吹得挺好的。

&esp;&esp;帐外起风了,树叶在枝头被吹动,哗啦啦作响。风动树叶声与笛声混合在一起,莫名显出几分静谧幽远的意味,把刚才的凄凉哀婉冲淡了些。

&esp;&esp;“这曲子叫什么?”一曲罢,姜羽问。

&esp;&esp;“我自己写的,没名字。”戚然明说。

&esp;&esp;姜羽:“这么好的曲子,没名字岂不可惜?”

&esp;&esp;“你取一个?”

&esp;&esp;姜羽:“燕歌行?”

&esp;&esp;燕歌行原是乐府旧题,早期常用作描写闺怨。但高适写了首诗叫《燕歌行》,是描写边塞的。

&esp;&esp;“怎么说?”戚然明好奇地问。

&esp;&esp;戚然明自然不知道什么高适、乐府。

&esp;&esp;姜羽却不知该如何解释,想了一会儿,念了几句诗:

&esp;&esp;“边庭飘飖那可度,绝域苍茫更何有。

&esp;&esp;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

&esp;&esp;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

&esp;&esp;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

&esp;&esp;这是高适《燕歌行》里的句子。

&esp;&esp;戚然明听后问:“李将军是谁?”

&esp;&esp;姜羽:“……”

&esp;&esp;他也不能说是李广啊。

&esp;&esp;“……是燕国一位姓李的将军。”

&esp;&esp;戚然明疑惑的眼神看过来,他不知道燕国有什么姓李的将军很出名。

&esp;&esp;“此人足智多谋,熟读兵书,但……英年早逝,战死沙场,并没有多少外人知道。”

&esp;&esp;姜羽在心里默默说了句:对不起了飞将军。

&esp;&esp;“此诗名叫《燕歌行》,我想着你这曲子与现在的情境很合,就取名叫燕歌行,你觉得如何?”

&esp;&esp;戚然明打量了姜羽几眼,道:“诗不错,你写的?”

&esp;&esp;姜羽汗颜:“不是,是蓟城的一位老夫子有感于连年征战而写,我只是拾人牙慧罢了。”

&esp;&esp;戚然明觉得姜羽的态度略有些奇怪,像在掩饰着什么似的。但看来看去,姜羽仍旧很冷静,他也想不出这有什么需要隐瞒的理由,便点了下头:“就叫做《燕歌行》吧。”

&esp;&esp;这时,帐外一声惊雷,轰隆炸响在耳际,电光照亮了半边天空。雷声过后,雨很快落了下来,从淅淅沥沥到哗啦啦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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