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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过身来问：&ldo;宫里的东西进献前都有人验的，既然有毒，怎么能到贵妃手里？别不是一场苦ròu计，想扰乱官家的心思吧！&rdo;春渥扶她进殿，替她解了大袖换上妆花罗衣，应道：&ldo;就是这里说不过去，厨司出来的东西都要过一道手的，带毒的怎么能进宜圣阁？好在贵妃进得少，要不然这会儿已经入鬼门关了。&rdo;&ldo;进得少……倒也巧。&rdo;她沉吟道，&ldo;给宜圣阁增派的人手，娘安排了没有？找两个靠得住的，给我盯紧乌戎人的一举一动。&rdo;春渥应了个是，&ldo;早就挑好了，都是机灵孩子，知道怎么办事，圣人放心。&rdo;心是放不了了，若和庆宁宫没关系，她也不怕是非寻上门来。可她身边有离心离德的人，万一是她们干的，试图挑起大钺和乌戎的战争，查到最后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她如何自处？她蹙眉细想，趁这个当口给她们提个醒也好，吩咐阿茸道：&ldo;去把金姑子和佛哥传进来，我有话同她们说。&rdo;阿茸领命去了，春渥绞了帕子替她擦脸，低声道：&ldo;昨夜还好罢？你身上还没干净呢，不能……&rdo;&ldo;娘别瞎想，什么事都没发生。&rdo;拉开交领让她看肩头，春渥便不再多言了。金姑子和佛哥进殿里来，她沉着脸端坐上首，把侍立的人都打发出去，寒声道：&ldo;宜圣阁出了事，你们听说了么？&rdo;金姑子和佛哥忙跪下磕头，&ldo;婢子们知道圣人为什么传召，请圣人明鉴，婢子就算再愚钝，断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禁中如今就像这天下，三足鼎立，庆宁宫也占一份。梁贵妃出了差池，最引人怀疑的便是咱们。不瞒圣人，婢子们身手虽不好，要想杀人，未必用毒……&rdo;她转过脸哼笑，&ldo;那是因为你们知道，贵妃身边的人也不是等闲之辈，贸然出手，未必有胜算。&rdo;金姑子与佛哥对看一眼，膝行几步道：&ldo;婢子们临行前曾得太后口谕，圣人的安危才是婢子们的首要职责。婢子们跟随圣人入禁庭，圣人便是我们全部的依托。婢子们也是血ròu长成的，天下谁人不怕死呢。万一事败，就算没人查出来，圣人也不能饶恕我们。所以不得圣人示下，婢子万万不敢轻举妄动。&rdo;秾华不说话，只看她们的神色，似乎有几分可信。她慢慢点头，&ldo;究竟是不是你们做的，我暂且不好下定论。若是，我自己都要被你们害了，更别提保住你们了……但愿不是吧，毕竟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我也不忍心看着你们死。从今日起，不许出庆宁宫一步，叫我发现你们擅自离开，就别怪我不念旧情，可听明白了？&rdo;金姑子和佛哥长跪叩首，&ldo;婢子遵命。&rdo;她摆手叫退她们，歪在引枕上长叹，&ldo;出了这种事，必定要彻查的，首先查的就是庆宁宫。&rdo;春渥道：&ldo;就算查，也只是暗中罢了。你是中宫，官家不发话，谁敢明目张胆拿捏你？我瞧你们两个处得倒好，这禁庭的娘子们全成了摆设。不过你要当心，树大招风，还是克制些的好。&rdo;她嘟囔道：&ldo;我也知道，可是他来找我，我有什么办法。&rdo;嘴里说着，其实心里得意，脸上全做出来了。春渥无奈笑道：&ldo;还是孩子脾气！如今我告诫你一句话，你若不爱听，就当我没说。&rdo;她唔了声道：&ldo;我几时不听你的话了，你说，我记着呢。&rdo;春渥站在榻头，微含着胸道：&ldo;女人能依靠男人固然好，但是这男人太复杂，自己就得留个心。两个人谈情的时候，谁都挑好听的说，你是聪明人，不要只图眼前。我同你讲这些，并不是要你学会猜忌，是唯恐你陷得深，吃亏。你记着，万事留个退路，不说占优，至少别让自己太狼狈。我以前一直盼着你和官家敦睦，能有个好归宿。可如今你们真的情投意合了，我又担心起别的来……&rdo;她笑着叹息，&ldo;大概是嫉妒，觉得自己失去了你，不甘心吧！&rdo;秾华撑起身，两手环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怀里，糯声道：&ldo;娘永远不会失去我，我的心一直和你在一起。&rdo;春渥是过来人，年轻时也曾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情。磕磕绊绊走了那么多弯路，过去的岁月积累到一定程度变成经验，传授给下一代。秾华知道她的苦心，只有爱护你的人，才会时时替你担忧。然而幸福着，就觉得不幸离得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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