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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ldo;我肚子有些疼呀。&rdo;用力按压一下，咦了声，&ldo;又不疼了。&rdo;春渥是知道的，她入大钺之后才成人，初潮在初四。算算日子，这趟晚了几天，也是时候了，便回身对佛哥招了招手，&ldo;把软布置备好吧！&rdo;刚说完，秾华便坐在地上了。这下子慌了手脚，看样子来势汹汹，她痛得脸色煞白，连喊都喊不出了。众人忙合力将她抬回殿内，请太医、往上回禀，忙作一团。当真来了倒好了，可是行经不畅，血像被封闭住了，半天未见影子。医官只能开调停的药，又不好催逼，唯有等着了。她痛得冷汗淋漓，也不言声，抱着盖被躬得像只虾子。单是这样便罢了，还伴腹泻呕吐，症候实在叫人忧心。不多时太后来了，看过之后让人燃手炉来给她焐着，说：&ldo;不要紧，受寒罢了。我年轻时候也常这样，有的人身底子好，百无禁忌，我不行，一逢着信期就像死过一回似的，皇后是随了孃孃了。往后细心调理，自然就好了，别怕。&rdo;她痛得抽泣，还要宽慰太后，&ldo;臣妾无事，劳师动众的，让孃孃夜里赶过来，是臣妾的罪过。&rdo;太后捋捋她的鬓角道：&ldo;你和官家对我来说一样，不是取媳妇，赛过多个女儿。昨日孃孃是气头上，怪罪了你，你莫往心里去。官家都同我说了，你在外舍身救夫，我得知了很敬佩你……好了，不要说话了，安心静养。官家那边也别担心，明日叫贵妃过去侍奉就是了。&rdo;她点点头，&ldo;多谢孃孃。&rdo;太后替她掖了被子，略站一会儿就去了。秾华痛得浑浑噩噩，只听见殿里细微的动静，像是做梦，又分外真实。然后云雾缭绕里进来一个人，穿着公服，内衬白纱中单，渐行渐近，才看清是云观。她挣了挣，起不来，也开不得口。他说：&ldo;你别动，我只是来看看。&rdo;她很着急，喉咙里像堵了团棉絮。他过来，坐在她c黄前，把她的手合在掌心里。依旧是她熟悉的笑容，轻声说：&ldo;这些年你吃了很多苦吧？我未走远，一直在看着你，只要你好，我心里便安慰了。我有再多的委屈、再多的恨，都和你没关系。你既然嫁了重元，就好好做他的皇后吧！&rdo;她觉得他一定是误会了，想同他解释，他人影一晃，又不见了。殿里安静下来，痛也变得飘飘忽忽。手炉凉了，弃在一旁，她艰难地翻身，蒙蒙看了眼，发现c黄前的确坐着个人，是今上。她一瞬清醒过来，&ldo;你怎么来了？&rdo;&ldo;闹得这么大动静，福宁宫里也得了消息。&rdo;他脸上淡淡的，大概因为刚吵过，现在又碰面，有些不好意思。别扭地问了句，&ldo;你好些了么？&rdo;这是女科里的毛病，谈起来总觉得难堪。她讪讪红了脸，背身道：&ldo;官家回去歇着吧，我不要紧。&rdo;他沉默下来，先前医官说了病因，还是与上次落水有关。凤池水深，又在山间，较之一般的湖水更凉。她体内淤积了寒气，这次才会发作得这么厉害。他原本是想惩戒她，现在觉得很后悔。她大概也怨他，只是碍于体面，不好开口罢了。他坐着没动，&ldo;你睡，我在这里陪着你。&rdo;她闷声道：&ldo;不用，你走吧。&rdo;她还在生气，他知道。中晌吵过之后他也反省，录景说哄女人不能硬碰硬，就像市井里做买卖一样，总要有一方表现出和解的意愿，事情才能有转机。他和她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之前通了那么久的信，多少对她有些了解。她不像是肯伏低的人。再说自己做的那些事……实在不怎么光彩，他也感觉惭愧。朝堂上天威不可亵渎，到了禁中虽是君臣，也是夫妻。背着人下个气，似乎没有什么扫脸的。她态度冷硬，他有些低落，隔了会儿才道：&ldo;苗内人说你一个人会害怕，所以我留下陪你。&rdo;她听他这么说，嘴角莫名垂下来，赌气道：&ldo;我不要你陪，官家自去养伤。&rdo;他也受得冷落，不声不响，只是叹了口气。她反倒流下眼泪来，无声地啜泣。然后他的手落在她肩头，轻声道：&ldo;我先前态度不好，但说的都是实话。我爱慕你，做了那么多，全是因为这个原因。你一定觉得我古怪，仅凭一幅画像几封书信，就喜欢上一个人，其实不是。我十三岁那年曾跟翰林去过建安，你在宴上把遄死念成踹死，当时我在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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