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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又重复了一遍：&ldo;我叫齐懋生。&rdo;一时间，顾夕颜如吃了什锦糖似的，虽然各种口味交织着，全都是甜蜜的。果然是个守信的家伙，没有骗我！顾夕颜不由放缓了声音：&ldo;信要送到哪里去？有没有时间的限制？要不要什么信物之类的东西？&rdo;心情一好，她的声线就轻柔如春风，声调就甜蜜如佳醴。齐懋生眉头微蹙，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明亮的眸子变得有点恍惚，说：&ldo;我有一个朋友，住在通政坊……你帮我带个口讯给他就行，只说我还活着……至于信物……&rdo;他从衣袖里掏出一块长约六分寸，粗细如大指拇般的碧汪汪的玉制圆柱体，&ldo;这是我的一枚私章，可以暂时用做信物……&rdo;口气中带着很明显的迟疑和不确定。顾夕颜没有去接那块玉，脑子飞快地转着。这家伙怎么改变主意让她带口讯了呢？这样有利也有弊。好的方面是如果自己万一出事了还有周旋的余地，坏的一方面是这信就得自己亲自去送了。通政坊，上有东市，左有春明门，如果要出城，那里最方便。转念间，她又想到了左小羽锋利的眼神和下命令诛杀市民时的冷酷，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劝齐懋生：&ldo;你，你的朋友可靠吗？也别太冒险，生命只有一次……如果实在是不放心，我们不如想别的办法出城去……不就是想出城去，我看也不是没有办法的……&rdo;齐懋生有点诧异地望着顾夕颜，目光像彗星划过长空般瞬间闪过刺人的光芒。顾夕颜被那光芒镇得怔了怔，有点傻气地道：&ldo;我，我说错了什么吗？&rdo;齐懋生只是沉默不语。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连树枝婆娑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良久，齐懋生才低低地道：&ldo;这次事情搞得这样被动，我却还没有理出头绪来，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rdo;顾夕颜一怔。怎么会和自己说起心事来了！也许是在这个不明生死的特定的时刻人变得软弱起来了吧！这些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她又想起了以前看的小说电视《无间道》、《暗战》之类的，脑子里一联想，她试探道：&ldo;会不会，是内部的问题……这都说不准的……&rdo;就在这种半明半灭的月光之下，顾夕颜看见齐懋生的脸色大变。他有点急切地道：&ldo;我必需早点回去……&rdo;顾夕颜贝齿轻咬下唇，问道：&ldo;你在燕地的地位高吗？&rdo;齐懋生一怔。顾夕颜解释道：&ldo;我有一个人可用，又与你的圈子毫无关系……只是要这人出手，诱饵要重些才行……&rdo;齐懋生想了一下，说：&ldo;还可以吧！&rdo;这算是一种自谦吗？顾夕颜面色变得严肃起来：&ldo;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什么人？&rdo;齐懋生侧头思忖着。顾夕颜心弦绷得紧紧的。他会怎样回答呢？如果他扯谎，自己又该怎么办？还好齐懋生思考的时候不长，很快，他就正色地道：&ldo;我是燕国公第二个儿子。&rdo;顾夕颜松了一口气。齐懋生没有骗她。只有这样的身份，才配得上方少卿那声&ldo;世兄&rdo;，才配得上叶紫苏这样家势与才学兼得的美人！长时间的站立，让顾夕颜的脚踝有点痛起来，她扬了扬下颌，低声对齐懋生道：&ldo;我们坐下来讲话。&rdo;齐懋生左右看看，精美的二进八步c黄，钉着钿花的高柜，三面镶镜的梳妆台，光滑如镜的青石砖……偏偏没有一个坐的地方。顾夕颜已经转身一拐一拐地坐到了c黄弦边，待她坐下后才发现齐懋生还站在原地。她拍了拍c黄弦，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来。齐懋生没有动，眉头皱得厉害。顾夕颜也不管他，径直问道：&ldo;怎么会让你冒这个险……你家里兄弟多吗？定了世子没有……&rdo;齐懋生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自在，顿了顿，这才走到了顾夕颜身边站定，道：&ldo;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啊。&rdo;他既然不愿意说，顾夕颜也不做深究，她的思绪已转到了怎样把齐懋生送走的问题上去了。她沉吟道：&ldo;我有一个亲属，是江南刘家的人……他们有一桩卖买在燕地黄了，一直在找门路，如果你能帮帮他们，我相信他们一定对你的事很感兴趣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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