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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老仅仅盯着那标注着“015”的显示屏,单从显示器、以及各项数据中,艾老似乎也无法做出什么有效的判断。沉默了许久,艾老皱着眉头,开口道:“看来,只有下去一趟,才能知道问题出在何处了。”
说着,艾老转过头,对着李天峰开口道:“很多设备,需要晚间才能到。多耽误一秒,就是多损失国家的诸多财产。我们不能这般消耗下去。小李啊,你安排一下,我要马上下去亲眼看一看才行。”
李天峰一听这话,立刻急了,连连摆手道:“这怎么行!艾老,叫您来是指导作业的,怎么能让您老下水呢?这015号段,处于水下1500米深度。倘若一个不慎,那水压之大,你老的身子骨怎么可能承受的了。这不行,绝对不行。”
艾老叹了口气,开口道:“不用担心我,这里的每一个螺母,我都亲自拧动过。这里的情况,我比你清楚。再说,有抗压舱的保护,又不是出舱作业,我这身子骨啊,还扛得住。”
李天峰仍然摇头,开口道:“那也不行,我们这么多年轻人在,怎么能让您老下水。这样,我带人下去,您老就看着屏幕指挥就成。所有工作,均按照您老的指示进行,不就成了吗!”
这一老一少,两个在哪争执不下。一个非要去,一个死活不同意。足足十多分钟,二人谁都没有相让。
后来没办法,艾老一抬手,打断李天峰的执拗,开口道:“好好好,我们谁都别吵。这样,我不下水。让我的两个徒弟下去,我指挥起来,也方便一些。这操作台上的操作工作,你是最出色的一个。你留下给予我最精准的技术配合,你看这总行吧?”
李天峰闻言后,立刻点头道:“这行,只要您老不下水,我同意这样的安排。”
艾老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随即就开门,对着外面喊了王忠杰与杜新城的名字。两个正收拾宿舍的人,很快就回应了一声,紧跟着纷纷跑了过来。
可当艾老将事情说了一遍后,王忠杰与杜新城全都胆怯了起来。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杜新城迟疑着开口道:“老·····老师,我们、我们怕是不行吧?”
艾老一看二人那畏畏缩缩的样子,当时就被气得不轻。眼睛一瞪,大声的开口呵斥道:“有什么不行的?你们都是本专业的科班出身,又跟着老头子我实操过不止一次了。怎么?现在轮到自己上场了,就胆怯啦?没出息的东西,这样的话,以后你们怎么独立完成业务?难道想一辈子当副手?”
两个人被艾老训得纷纷低下头,一句话都不敢说。二人的这番表现,可算是让艾老失望透顶。抬起手、颤抖的指着二人,被气得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最后一叹气,猛地转身看向了始终在角落处,看热闹的陆羽。提高嗓音,开口问道:“小陆啊,你有没有胆子下水去帮我个忙啊?”
陆羽被艾老这突然间的一问,直接给问愣了。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错愕的开口问道:“我·······我?艾老,我什么都不懂啊?”
李天峰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王忠杰与杜新城二人,然后对艾老道:“艾老,别动气。这种事更不可能,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下水。您老可别乱了方寸,我这可还都指望着您老呢!”
艾老猛地一摆手,他没有回答李天峰的话,而是直直的看着陆羽,语气坚定地开口道:“老头子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严格按照我的指令去做,即便是什么都不会,也能上手完成的很好。你就告诉我,敢不敢、和愿不愿意帮我这个老头子下去一趟。”
艾老这话,明显就是在对自己两个弟子的不争气,而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艾老此刻感到,十分的没面子。如此重要的时刻,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学生,竟然一个都没有顶用的。
陆羽很是无奈,可老人都这么说了,他若是不给老人将面子给找回来,这老人还指不定会憋屈成什么样呢!在心中苦笑了一声后,陆羽双手一摊,看着艾老道:“只要您老不怕我给搞砸,下去一趟又何妨?”
“好······”艾老闻言后,提高嗓门大喊了一声。随后,回手指着王忠杰与杜新城,怒其不争的教训道:“你们看看,看看人家小陆这胆气。作为一个水下勘探人员,若是没有下水的勇气,你们一辈子都别想踏足更深层次的领域。”
王忠杰似乎被艾老的教训,激发起了自身的胆气。他抬头看向艾老,开口道:“老师,我错了,我下水。”
杜新城看了一眼王忠杰,迟疑了片刻后,也开口道:“老、老师,我······我也下。”
艾老的火,这才消除了一些。但语气还是低沉的,开口道:“那就随陆羽一起,下去体验体验真正的实操。只有真正的下过水,你们才能蜕变。去准备吧,不要错失了这大好的机会。”
两个人立刻答应一声,而李天峰也赶紧叫人,领着陆羽三人去做准备。秦尚志倒是知道一些这其中的门道,犹豫了片刻后,他主动靠近艾老,迟疑着,开口道:“艾老啊,我对这些也有所涉猎,能不能、让我也跟着下去长长见识?”
艾老看向了满脸期待中的秦尚志,迟疑了片刻,开口问道:“原则上,是不行的。但·······算了,你要是敢啊,就下去看看吧,这对日后我们的合作,也是有着诸多的好处的。起码,能明白我们是在做什么,不会觉得自己的钱,白花。”
“哎·······”秦尚志其实要的就是这个,他是靠白手起家的。涉及自己不明白的事情时,总要亲眼看一看,才安心。故此,他才有意想跟着下去看个清楚。当即答应一声,就也随着陆羽三个人,去做准备了。
半个小时后,换上工作服、带着备用氧气头盔的四人,踏入进了一个类似于缆车、车厢的舱室内。看着周围那些密密麻麻的按键、操纵杆,以及诸多闪烁着的指示灯。让陆羽是即好奇、又感到了莫名的兴奋。
秦尚志也是差不多类似的表情,两个人不停的在这个不算小的舱室内,左顾右看了起来。但与陆羽、秦尚志二人比起来,王忠杰跟杜新城就显得没那么兴奋了。
两个人全都是沉默的很,自从进入到这个舱室内,就安静的坐在了座位上,两个人的手,死死的抓紧了各自座椅旁的扶手。仿佛一松手,就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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