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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节（第3页）

&esp;&esp;阿翡绞尽脑汁套着话，可殷渺渺是什么人，全都给四两拨千斤推开了。她努力了近半个时辰，依旧一无所获，不由丧气地一笑：“你也太狡猾了。”

&esp;&esp;“这话从何说起？”她一副惊讶的模样。

&esp;&esp;阿翡的腮帮子微微鼓起，发间露出了一小片银白色的腮，十分可爱：“别装了，我知道肯定看出来了，唉，早知道我就直接问了，绕了那么大的圈子，你不累我都累了。”

&esp;&esp;殷渺渺侧了侧头，乌发掩映间的步摇微微颤动，如若花枝春绽。阿翡见状，干脆直言来意：“你的缂丝手帕我很喜欢，但我更想要你们人修的织艺。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合理的我能做主，不合理的，就只好请你马上离开了。”

&esp;&esp;“鲛人的龙绡天下闻名，你们要人类的技术做什么？”殷渺渺不答反问。

&esp;&esp;阿翡无奈地笑了笑，扬手一挥，搭在架子上的薄纱便飞落她的掌心。她道：“这是我织的龙绡，你们觉得如何？”

&esp;&esp;殷渺渺仔细瞧了瞧，赞道：“丝细如天衣，轻薄如蝉翼，一等一的好料子。”

&esp;&esp;“你说呢？”她问游百川。

&esp;&esp;游百川：“……”对方问得太正经，他不好意思不答，勉勉强强说，“挺薄的。”

&esp;&esp;阿翡叹气，用“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殷渺渺。她却笑道：“他看不出好的有什么关系？买龙绡的根本不是他这种人。”

&esp;&esp;开玩笑，鲛纱这种昂贵的衣料，目标客户一直都是有钱有品位的讲究人，像游百川这样的直男，根本领会不到其中的妙处。

&esp;&esp;阿翡还是摇头，这次又取了架子上另一条薄纱过来，问道：“二者相比，你更中意哪一件？”

&esp;&esp;殷渺渺定睛一看，不由愕然，这

&esp;&esp;鲛珠和鲛纱，也就是龙绡，一直都是鲛人和人类交换的主要产品。其中，鲛珠因为产量稀少，能够勤劳致富的龙绡更受倚重。

&esp;&esp;然而现在，人类找到了龙绡的替代品，养蚕的成本比起天然的龙绡来，可谓天差地别。而龙绡的优势因为绣娘的技术不过关，无法体现，因此同样都是用来做装饰性（或情趣类）的衣物，淡云纱的性价比高得多。

&esp;&esp;龙绡的地位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想要夺回龙绡在纺织业中扛把子的地位，它就必须发挥其真正的长处——顶尖的法衣材料。

&esp;&esp;通经断纬，自成花纹的缂丝技术，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esp;&esp;“你这个人虽然狡猾了些，却不是个会坑人的。”阿翡坦然道，“现在我已经把真正的目的告诉了你，成与不成，给个准话吧。”

&esp;&esp;殷渺渺微微一笑：“我不能帮你们去掉帕子上的禁制，这是人家绣坊的独门技艺，我破解了告诉你们，算什么呢？此事不义，我不能做。”不等她露出失望的表情，又道，“但你们想学人类的技法，互通有无，乃是好事，我愿意替你们穿针引线，就看你们乐不乐意和人类合作了。”

&esp;&esp;阿翡皱起眉头：“合作？不，我们就想要缂丝的本事，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esp;&esp;“有，你可以去偷，去抢，去收买，去逼迫，但这不是正道。”殷渺渺顿了顿，犀利道，“别忘了，你们的目的不是做出最好的法衣，而是用新的龙绡换取更多的东西。”

&esp;&esp;游百川罕见地附和：“对。”

&esp;&esp;阿翡瞥他一眼，眉头依旧不展。

&esp;&esp;殷渺渺又道：“除非你们打算再也不和人类有来往，否则就算是交易，难道不是合作了吗？”

&esp;&esp;“我们是和半妖合作。”阿翡辩解。

&esp;&esp;“没区别，他们转手就卖给了人，而你的东西，”她指着闺阁里的物什，平静道，“不管途径多么辗转，依旧是人类的作品。”

&esp;&esp;阿翡咬住了嘴唇。游百川趁机开口：“那个人是那个人，不是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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