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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信知道他嚷什么,又加劲推:“编记哥哥别害我啊,我这还在工作呢。他是我的老板,老板亲自来分公司,我们员工肯定要好好表现,维护公司声誉啊!”她拼命低声示好的编记哥哥却拖延着脚步,死蹭着不走:“丫头,你总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吧!你说你要工作,我这不是也要交稿?”他转身涎着脸对安信笑:“来,对哥哥说说,你和喻总是什么关系?”“快走,快走。”安信拼命推,额头吓得渗出了汗。“女朋友?”那人似乎灵机一动,笑得小眼睛眯在了一起。安信干脆招呼保安强:“强哥,你上吧。”编记看到三开门口走过来的魁梧身影,最后不死心地看向了喻恒那里。喻恒站在不远处,应该把所有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当编记投过去询问的眼光时,他也来了个“三缄其口”,只是对着好奇的编记笑了笑。编记仿佛受到了某种蛊惑,眼睛都亮起来了,呵呵笑着直说:“isee,isee!”一边顺畅地离开。安信站在原地想了想,终于想清楚了什么,忍不住嘀咕:“老板和正楠是一样的人,都会演戏。”拿媒体舆论既成事实。喻恒转脸又对她笑了笑,再看着正楠说:“阮先生,你进来下,我有事商谈。”安信总算明白今天喻恒突然到三开的目的了,原来也是找正楠,联系本周的商业宣传活动,她猜想是交代正楠一些对外形象上的问题。很快她的猜想也被证实了。正楠慢慢走过来,懒洋洋地说:“大哥头找我什么事?——这个星期我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做事的——增加了不少曝光率啊!”喻恒再次微微一笑,先走到一楼侧的休息室门口,推开门,倾身为站在远处的正楠撑开门板:“请。”正楠吐出口气,慢吞吞地接近半开的门室。玻璃大门处又走来阮衡明快的身影,他的脚步接近于古礼中的趋式,大概看到喻恒即将进门,先说了一句:“喻总,总部说你来了我这里,是有什么事吗?”喻恒只点了点头,等着正楠磨蹭走过来,没说什么。安信记得阮经理是代她去总部述职,离开这段时间肯定不知道发生过什么,现在一楼刚肃清了媒体纠缠,她有意要汇报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她才对上阮衡的目光,打算开口,没想到阮衡却说:“对了安信,有位先生也去了总部找你,听说你在我这边供职,顺便开车送我回来的。”他招手示意保安去帮客人泊车,再顺口说:“他叫谢银光。”安信听了真有些喜出望外,银光电邮告诉她他正在国外洽谈一项合资项目,最早也只能下周二赶回来,对不能准时参加安妈妈的晚饭邀请表示了歉意。安信本来着急哪里去找人搪塞老妈的饭局,没想到银光这么一荣归,马上解决了很多问题。安信连忙走向正门,眼角不期然扫到了侧后方喻恒和正楠的动作都是停滞了下。玻璃门外最后走进了一道白色身影,姗姗来迟的挂名男友终于出现在大家面前。谢银光还是穿着安信记忆中熟悉的纯白休闲西服,白色容易显露出男人的雅痞气,然而在这么一个温雅公子身上,完全没表露出它的负面作用,有的只是清隽当风的味道。不用说,三开的一楼宣传橱窗里有以他为原型的古装公子画像,仔细看,真的和画中人是一模一样的神韵,温和、文雅,还有无懈可击的微笑。画如其人,画如其人。在场众人应是安信和他最熟,熟到对方有哪些癖好及习惯都了如指掌,而且很显然,她也记得每次他出场,都像是云销雨霁投射来的一缕明光,亮到她不自觉地起了反应。安信先得瑟地摸了摸手臂,再笑着迎上谢银光:“提前回来了?”“是的。”谢银光看着安信,眼睛里充满笑意。两人身后传来微响,安信回头看,只能看到刚才那扇休息室大门已经关上了,门前少了喻恒和正楠这对谈话对象。“还有三小时才下班,你先去哪里转转?”安信问谢银光,旁边接待台的小可等老总进了休息室再也看不见外面,才凑过来猛盯着谢银光瞧,还露出了可爱的笑容。安信转头看见她,又说:“还是跟着小可妹妹到休息区呆着吧。”谢银光笑笑,摸了摸安信的头顶,温和说:“我等你,晚上带你出席画展。”哦,对了,画展。安信差点忘记这件事,据说晚会上还有古董拍卖,文化局本来请的是安老,不过爸爸把请柬转交给了她,临了还叮嘱了句:“闺女去开开眼界吧,会上会展出很多大师作品。还有,你们的喻恒也要来,他邀请你当女伴没?”当时的安信诧异地摇摇头,安爸爸就笑着说:“哟,我的闺女落了单啊,这可不好。那这样吧,爸爸再安排一个男伴给你。”于是,他神通广大地安排来了谢银光。安信初见几年不见的玩伴兼死党,简直是喜出望外。年少时,他们在同一个强化班学习生活,一起死记各种心法速算,一起负重十斤跑拉练,一起参加每月一次的野外生存比赛……她比他小四岁,被分配到一组,老跟在他后面拖他后腿,但他始终是个温和的少年,从头到尾没责怪过她,只给她打气,鼓励她战胜每个困难,就算午休开小差,他们也要结伴外出,偷偷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比如跳过小溪踩了东头的仔鸡,摸到谷仓里烤玉米,下河抓“翘嘴白”充做秋刀鱼……各种光辉战事同样能彪炳千古。所以说,长达一千多个日夜,他们朝夕相伴,培养出了堪比万里长城还要稳固的革命感情。而且重点是,在安信12岁那一年,两人在集体浴室里透过蒸腾的雾气看到了对方精瘦的身子,都惊慌失措地转过小白屁股相对时,那种不言而喻的革命友情又上升了一层:看,我们都坦白到了如此地步,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安信先站原地撸清楚了思绪,回头再看,谢银光已经跟着小可离开了。她走到宣传橱窗下的阮衡跟前,给他详细描述了一下刚才的风波。阮衡站着一动不动,听完所有的事,沉吟着说:“适当曝光可以增加正楠的名气,但是他牵扯到你真是不应该。”“谢谢阮经理。”安信见他这么替自己考虑,由衷地露出笑容。向来冷淡的阮衡也对她笑了笑,说道:“你放心吧,正楠那边我会跟他打声招呼,叫他不要再用这种方式引起绯闻争议。”安信差点脱口而出“谢谢相公大人”,还好她分清了主次。面对一直公私分明的相公大人,她也学到了镇定,既然他什么都不说,那她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阮衡抬头看了看身边的宣传画,突然说:“那个谢银光——你画得挺像的。”安信嘿嘿笑。“怕是用了不少心思。”他浏览一遍左右并排贴的正楠公爵装和白衣公子古装照,低声说:“比画正楠强多了。”“一样啊,都一样的。”安信赶紧解释。阮衡看似忍了忍,最后还是问了:“安信,他真的是你男朋友?”安信对着相公大人黑亮中透点琥珀色的眼睛,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和阮衡谈完话后,安信习惯性看看休息室大门,里面的喻恒和正楠还没有出来。她先回到办公室继续整理手上的宣传册,谢银光那边有小可缠着她也比较放心。才收拾了近十五分钟,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响,安信循声望去,发现正楠阴沉着脸站在办公室门口。“怎么了?”她问。正楠两手抱住胳臂,斜倚在门板上,说得是冷声彻骨:“你知道你们老板终止了与我的合约吗?”安信猜想是正楠对外制造那么多绯闻,举止过头了,就摇了摇头。“因为你。”他冷着脸说,声音降低到零度,“他不反对我借机炒作,但不喜欢我拉你进漩涡,要求我澄清一切误会,说是和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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