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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雷霆已经歇,黑沉沉的乌云散开,阳光试探的倾洒下来,阴沉破败的地藏庙阴气散尽,只剩沉默的残垣断壁。破旧的大殿之上,腹部破了一个大洞的佛像眉目低垂,嘴角含笑。
&esp;&esp;一场厮杀就这么消弭于无形。张羡鱼转了转手腕上的珠串,看着什么都不剩下的衰败庙宇,叹气道:“回去吧。孙涵应该没事了。”
&esp;&esp;两人捡起落在地上的登山包,循着来时的路回去。回去的时候只剩下两人,谢定心目光复杂的看着张羡鱼,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esp;&esp;“你要说什么?”张羡鱼被他盯了一路,终于侧过脸看他,眉目间一片坦荡纯粹。
&esp;&esp;谢定心犹豫许久问道:“你会的这些,真的都是自学的?”
&esp;&esp;张羡鱼点头,“是。”
&esp;&esp;谢定心叹了一口气,神情复杂的很,想了许久他还是说道:“如果换成了别人,你的话肯定没人信,甚至还要怀疑你是不是练了什么邪法才会进步神速。”
&esp;&esp;张羡鱼有些愕然,不解道:“为什么?”
&esp;&esp;谢定心干脆找了块石头坐下来,拿出矿泉水瓶喝了口水,才缓缓伸开手掌,掌心腾出微弱的电光,“你看看我的,再看看你的。”
&esp;&esp;张羡鱼依言摊开手,掌心霎时雷光闪烁。
&esp;&esp;几乎是云泥之别。
&esp;&esp;谢定心认真道:“在许久以前,修者遍地的时候,雷法只是最基础的术法。但到了这个年代,即使是道教协会的高层,也没有几个人能熟练操纵掌心雷了。”
&esp;&esp;更别说还有符箓和心印。
&esp;&esp;符箓已经然如此稀缺,更何况是虚空画符又结心印召地府阴兵,张羡鱼用的种种术法,在以前或许常见,但是到了如今这个年代,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esp;&esp;更何况做到这一切的还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年人。在资源短缺灵气匮乏的年代,这绝不是一句天赋过人可以解释清楚的。
&esp;&esp;谢定心几乎可以想象到其他人知道后的反应。
&esp;&esp;张羡鱼听明白了,他疑惑看着自己的手掌,在离开团结村之前,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水平如何,但是现在被谢定心点醒,他才隐约意识到什么。
&esp;&esp;而且还有一点他没有说,师爷留下来的东西,他确实是自学的没错,但其实他隐隐的还有一种感觉,那就这些东西很早以前他就会了。
&esp;&esp;但是这很早是多早,他又不知道了。
&esp;&esp;就像人偶尔会产生的某种错觉,总感觉同一件事在以前曾经发生过,但是再去细想,又想不起来什么了。
&esp;&esp;————
&esp;&esp;
&esp;&esp;张羡鱼不是个喜欢纠结的人。这种感觉太过捉摸不定,他便干脆扔到了一边不去多想。但是谢定心的一番话,又勾起了深藏心底的疑惑。
&esp;&esp;他觉得,或许自己跟其他人,是真的有些不同的。
&esp;&esp;但是哪里不同,为什么不同,他又说不上来。
&esp;&esp;他从小被张建国捡回来养,张建国说他命大,被狠心的父母光溜溜的扔在田地里也没冻死饿死,还比别人家的孩子哭的响吃得多……出了命大能吃,好像跟普通的孩子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esp;&esp;其实在今天之前,他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除了无意中发现师爷留下来的笔记,跟着学了术法。其他时候都是按部就班的跟着张建国学做法事,到了年龄后开始上学读书,然后为了好找工作,考到了江城来。
&esp;&esp;幽幽叹了一口气,张羡鱼将疑惑压下去,眉眼间泄露的情绪也收拾好,“回去再说吧。”
&esp;&esp;谢定心观察了一下他的神情,见他还算平静,应该是心里有数了,便没有再提这事。该提醒的他都提醒了,只是让他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毕竟只要张羡鱼还在这行一天,道协的人总会知道的。
&esp;&esp;既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又何必躲着藏着?
&esp;&esp;两人下山,九环山太偏僻,根本打不到的士,两人在车站等了半小时,终于等到慢悠悠开来的公交车。
&esp;&esp;回家收拾一下换了身干净衣服,张羡鱼又往医院跑——他得去看看孙涵和周倩的情况。
&esp;&esp;谢定心也跟着一起去,在山里的时候他耳朵流了血,虽然听力没受影响但还是去检查一下比较放心。
&esp;&esp;“我也去。”回到了身体里的蔺无水神情懒洋洋的,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吃饱了的愉悦感。见两人要扔下他去医院,不紧不慢的伸出手拽着张羡鱼的衣角。
&esp;&esp;张羡鱼愣了一下,回头看见他微微垂着眼睛,要睡不睡的慵懒模样跟平时很不一样,嘴角轻轻抿了抿,推上他一起去医院。
&esp;&esp;医院里孙涵果然醒了,孙哲利和赵又香守在他身边,正紧张的盯着医生给他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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