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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第2页)

&esp;&esp;辗转吮-吸,以为是温柔的吻,忽而加重,撕咬她呆滞而不知反应的下唇。她混混沌沌地想,怪不得二哥笑她不懂,原来吻该是这般的。

&esp;&esp;也在这时,贝齿无意识翕开,他寻到破绽探进,卷起惊涛骇浪。骤然平静,复荡开来,跌宕起伏宛如篇章,扣她心弦。

&esp;&esp;她脖颈上的汗滴进旗袍领,他因屈膝而绷紧的西装裤子,不谋而合地在皮椅座上摩擦出细微的响动。她感觉在黑暗里,事实上闭着眼也在黑暗里,这些感知合拍于唇齿间,奇妙不已。

&esp;&esp;分开时带着不知谁的银丝,他轻柔地吻她的泛红的唇角,以示收尾那样。他说:“你看,你不懂的。”

&esp;&esp;蒲郁喘着气,半起身往后退,后脑勺一下撞到窗玻璃,吃痛蹙眉。

&esp;&esp;吴祖清伸手过去,却顿住,最终只划过她耳边的发丝。

&esp;&esp;贯会揣摩人心,奈何看不透他;遭到戏弄的委屈感涌上心头,她声音紧涩,“二哥,认为我的心意很浅薄么?”

&esp;&esp;小女孩直白而莽撞的心意摊在面前,吴祖清不再如风月场上游刃有余。

&esp;&esp;“没有。”除此之外还能说什么。

&esp;&esp;蒲郁道:“不必诓骗我。”

&esp;&esp;吴祖清松了松领带结,“我不觉得,不过我们认识仅仅数月,你完全不了解我,也不了解我在做的事。你好像发现新玩偶的小孩,觉得新奇、神秘,这种感觉很快就会消逝的。”

&esp;&esp;他说得头头是道,令人很难找到反驳的缝隙。好在,尽管他认为她的情感是幼稚的,但他没有因此看低,她还留有些勇气。

&esp;&esp;“我晓得了。”蒲郁道,“时间对吗?我会用时间来证明,二哥错了。”

&esp;&esp;吴祖清微哂。怎么忘了,得寸进尺才是她本色。

&esp;&esp;他从内差摸出一把钥匙,“礼物。”

&esp;&esp;蒲郁不解其意。吴祖清解释道:“三楼的租约还有一个月,我搬走之后你可以自由出入。留下的那些书,你得在这段时间内读完,然后写心得给我。”

&esp;&esp;“这就是礼物?”蒲郁直觉真正的礼物他应该没带在身上。

&esp;&esp;没过几日,圣玛利亚女中开始放暑假,吴家搬去了马斯南路的新居。

&esp;&esp;趁施如令不在家,蒲郁拿钥匙进了三楼。窗帘遮得严严实实,一些没带走的家具用布遮起来了,夜里独处于此,让人有些害怕。

&esp;&esp;蒲郁尽量不去想三楼以前出过命案,镇定地走进书房。书架被搬空了,仅书桌上放着厚厚一沓书籍,还有纸笔墨水——二哥细致入微,避免她不写心得找借口。

&esp;&esp;蒲郁翻看那些书,慢慢明白为什么不将书给她,而是让她来秘密的空间看。有西方学者的学术著作,诸如孟德斯鸠、让-卢梭、约翰-洛克、黑格尔、卡尔-马克思;还有中国政治家、革命先锋的论政,甚至明令禁止的赤色文章。

&esp;&esp;可是这些对她来说未免艰深,是要她知难而退吗?不,二哥已经懒得与她较劲了。

&esp;&esp;他要她认识社会之所以运转的基础。

&esp;&esp;另一边,马斯南路的吴宅。

&esp;&esp;文苓带来一盆矜贵的兰花,恭贺乔迁之喜。在客厅坐了会儿,吴祖清领她到花园散步。争执归争执,工作还得执行。

&esp;&esp;四下安静,他以闲谈的语气道:“看商会目前的状况,可能李会长与孙董事达成了什么协议,准备把挪用款项的罪名推给老冯一系。老冯他们,忙碌的忙碌,度假的度假,尽力回避。这样下去,此案恐会不了了之。”

&esp;&esp;文苓道:“我查到很有趣的事。”

&esp;&esp;“讲。”

&esp;&esp;“不是常有地方军匪勾结倒卖枪-支,或者民团搜罗枪-支的现象嘛。去年十月到今年年初,上海周围一带大大小小也有近十起,我追踪这些枪-支的去向,其中一起发生于去年十二月,枪-支按理该收缴了,档案里却没记录。”

&esp;&esp;吴祖清点头,“同账目出错漏的时间对得上,看来我们推测的方向是对的,那笔钱被用来购买武器了。”

&esp;&esp;“问题在于,帮派买卖武器是常事,我们没法拿这个理由让他们相信有内鬼。他们若不互相猜忌怀疑,我们很难找出卧底。”

&esp;&esp;吴祖清转身,负手道:“讲来讲去,你还是想讲打入青帮内部是上上策。”

&esp;&esp;“不然呢?”文苓挑眉道,“你其实认可她的,只是不想让她出卖姿色。总局的女同事屈指可数,都是这么开始的。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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