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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节（第3页）

&esp;&esp;那双黑沉的眼由此更显深邃，近乎于无机质的冷，因含着笑，平添一丝矛盾的柔色。

&esp;&esp;白衣下方，是一小截玉白的尾鳍。

&esp;&esp;江白砚没说话，垂眸伸出右手。

&esp;&esp;骨节分明的指节微蜷，稍稍用力，把衣摆一点点往上拉。

&esp;&esp;布料上移，更多的蓝色逐渐显露，施黛心跳不自觉加速。

&esp;&esp;好漂亮。

&esp;&esp;尾鳍轻薄如纱，往上是粼粼的鳞片，在烛火下，透出类似珍珠的、泛有轻柔薄光的色彩。

&esp;&esp;像做梦一样。

&esp;&esp;施黛很诚实地捏了捏自己侧脸，确认这并非烧糊涂后做的一场梦。

&esp;&esp;看清她的小动作，江白砚轻笑出声。

&esp;&esp;施黛不会知晓，鲛人一族并非柔弱无害的造物，而是名副其实的凶兽、杀意盎然的妖。

&esp;&esp;化作鲛形后，他口中生出尖利的齿，比刀刃更为锋锐，能咬破任何生物的喉咙。

&esp;&esp;这条鱼尾亦是武器，在水中挥出的力道，足以轻而易举毁坏航船。

&esp;&esp;鲛人的天性，是毫无怜悯地、迅猛残忍地捕杀一切猎物。

&esp;&esp;现如今，因她的视线，莹白的尾鳍蜷缩出小小弧度。

&esp;&esp;视线并无实感，他竟像在被触摸。

&esp;&esp;施黛一瞬不瞬垂着眸子，噙笑夸赞：“它很漂亮。”

&esp;&esp;比她想象中更惊艳，叫人挪不开眼。

&esp;&esp;视野之外，江白砚长睫轻颤。

&esp;&esp;他忽地道：“施小姐。”

&esp;&esp;施黛仰头：“怎么？”

&esp;&esp;房中寂静，她耳边漾开几不可闻的衣物轻响。

&esp;&esp;江白砚脸色过分苍白，施黛望去，一眼看见他殷红的唇。

&esp;&esp;轻微上翘，色泽殊艳，张开时吐露温和体贴的话语，声调平缓，却好似引诱：“可以摸一摸。”

&esp;&esp;手指轻勾，将衣摆再上撩几分，鱼尾向她展露大半。

&esp;&esp;“施小姐不是发了热病？”

&esp;&esp;江白砚与她对视，无声笑笑：“它比那块琥珀更凉。”

&esp;&esp;

&esp;&esp;发烧的滋味不好受，意识浑浑噩噩，无异于被架在火炉里烤。

&esp;&esp;冷不防听见江白砚这句话，施黛的表情刹那凝固。

&esp;&esp;像一股冷泉扑棱棱落进脑子里，让她感到久违的清醒，紧随其后，是更浓更烫的热。

&esp;&esp;摸尾巴？江白砚的尾巴？她真的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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