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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洪班从怀里掏出傩面具和巫刀,老谢又惊又喜,洪班让老谢转告阿赞达林康,他会用傩面具与死人的灵魂沟通,但苗巫术中没有给人下降头的法门,只能看看能不能感应到洪霞的阴灵再说了。阿赞达林康犹豫片刻,同意只试一次,要是两人都感觉敌不过,就必须马上收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esp;&esp;洪班盘腿坐在阿赞达林康身边,对着火堆,将傩面具扣在脸上,手握巫刀高高举起。跳动的火光在面具上映出变幻的影子,好像面具也要活过来似的。他开始吟唱咒语,阿赞达林康也重新割破手指,滴血在头骨上,继续念诵经咒。
&esp;&esp;老谢坐在旁边,紧张地搓着手。几分钟后,老谢忽然感觉浑身发冷,他瞪大眼睛左右看着,似乎屋里还有来泰国
&esp;&esp;老谢等人分别架着洪班,扶着阿赞达林康来到乃温的家,刚进屋就闻到浓浓的血腥味,洪班一眼就看出躺在地上的人就是乃温,瞪着双眼,脸上全是血。大张着嘴,表情相当恐怖,身边有一柄短刀。乃温赤裸上身,两只胳膊上都有深深的伤口,还不停地流血。旁边有个塑料盆,里面有半盆鲜血。不知道是人的还是动物的,一颗浅灰色的头骨泡在血水里。老谢吓得脸都白了,浑身发抖。
&esp;&esp;村主任带着儿子,用手电筒屋里屋外找了一遍,发现在后院有块地方似乎翻过土,用脚踩上去,松软的程度和其他地面不同。阿赞达林康捂着左臂的伤口,指着那块地方:“这里有好大的怨气。”
&esp;&esp;在屋后找到两把铁锹,村主任的两个儿子开始挖土,不多时就挖出一堆尸骨,平铺在地上,能拼成一个人形,只是没有头骨。阿赞达林康让村主任的儿子把那颗泡在血盆里的头骨捞出来,找东西擦干净。村主任儿子虽然强壮,但做这些事的时候。手也一直在抖个不停。
&esp;&esp;将头骨放在地上,组成了一副完整的骨架。从大小来看,也和当年仅十六岁的洪霞身形很符合。洪班跪在骨架前,双手抚摸骨架,流着泪:“姐姐,我和谢英伟来看你了……”
&esp;&esp;老谢也跪下:“洪霞,刚才我知道你来了,我能感觉到。”
&esp;&esp;次日,大家把那具尸骨用一大块布包裹着带回腾冲村内,重新将洪霞的尸骨下葬在洪班家的后院坡处空地上,还立了墓碑。
&esp;&esp;毫无疑问。那个降头师乃温四处托人花高价在中缅边境村落寻找会巫术的人尸骨,就是为了用其头骨制成一种叫“域耶”的法器,能大幅增强修法者的法力。当时老谢刚接触东南亚邪术不长时间,对域耶还不太熟悉,后来也是特意打听。才知道内情。
&esp;&esp;处理好洪霞的事,村里共同凑了两万元人民币付给阿赞达林康,做为施法赎回洪霞遗骨的费用,老谢也准备和阿赞达林康回去。他们还要偷偷穿越中缅边境,比坐飞机慢多了。
&esp;&esp;在老谢和阿赞达林康即将出发的半个小时之前,老谢来到洪班的房间和他道别。见洪班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床上放的几样东西:傩面具,巫刀,和那本巫书咒。老谢笑着走过去,拍了拍洪班的肩膀,说:“叔啊,别发呆了,事情已经解决,这些东西你也可以再次收起来了。以后有机会,我再来腾冲看你,你有空也去泰国散散心吧,反正就你自己一个人。”
&esp;&esp;洪班抬头看了看他,老谢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说不是那个意思,洪班摇摇头,拿过一块方布,把傩面具、巫刀和咒书放在布里,包成一个小包裹,对老谢说:“我和你们一起走。”
&esp;&esp;“什么?”老谢以为自己听错了。
&esp;&esp;洪班站起来,说:“之前,我之所以没答应和你去泰国,是因为我觉得东南亚巫术没什么了不起,苗族是蚩尤的后代,巫术才是世上最强的。可那天晚上在乃温村子里施法,我除了感应到姐姐的阴灵之外,还能感应到那位阿赞达林康所念经咒的强大法门,那股力量比我所掌握的巫咒大得多,甚至比我阿爸的还要强。我到现在才明白,一山更比一山高,我也很想去泰国,一方面和你有个照应,另一方面也能学习东南亚的各种法门。尤其是那位达林康师父,如果不是他,我现在早就和姐姐葬在一起了。”
&esp;&esp;老谢紧紧抱住洪班的肩膀:“太好了,你说的对,那咱们就一块走!”
&esp;&esp;就这样,洪班被老谢的言行改变了主意,跟着他和阿赞达林康离开腾冲。临走的时候,村里人很不满意,觉得洪家人世代是巫医,也是村里的保护神,他去了东南亚,村里今后有事怎么办?洪班对大家说,这次去东南亚是为了更好地修法,他每年都会回村里两次。村民们虽然不情愿,但也不好强留。
&esp;&esp;老谢和洪班借了一辆旧吉普车,把洪家祠堂里那四尊神运到腾冲,再以国际快递发到曼谷,然后三人出发。先穿过中缅边境,来到阿赞达林康在深山中的住处,老谢自己回到泰国,继续接生意赚钱。而洪班在阿赞达林康处住了几个月,他向达林康学到了正宗的缅甸古代控灵法门,做为交换条件,他也把自己所掌握的三明拘魂术和傩术传授给阿赞达林康。
&esp;&esp;过了几个月,有人来找阿赞达林康去越南解降头,就顺便把洪班带出缅甸深山,老谢将他接回到孔敬。从那以后,洪班就正式被称为阿赞洪班,为了便于用英文传播,老谢还给他起了个看起来很洋气的泰文英译名:阿赞hoban。
&esp;&esp;令老谢没想到的是,阿赞洪班来泰国接待的来吊!
&esp;&esp;旁边站着的几个男人说:“连龙婆添都看不好,你还是去曼谷找更厉害的师父吧。”
&esp;&esp;老谢立刻说:“阿赞洪班师父专门会驱邪,你可以试一下。”
&esp;&esp;年轻妇女连忙问多少钱,老谢说只需一万泰铢,先付。年轻妇女面露难色,老谢说。要么就先付三千,施法成功了再给另一半,要是不成。只收你三千泰铢。年轻妇女这才勉强答应。
&esp;&esp;上楼来到法室中,还有几个公寓中住着的邻居都来观看。老谢让他们悄声,不要随便喧哗。阿赞洪班让阿育坐在地上,让老谢告诉他闭上眼睛。老谢笑呵呵地对阿育说:“小朋友。这位叔叔要和你做个游戏,你把眼睛闭上好吗?”
&esp;&esp;阿育看了看老谢,再看看阿赞洪班,也不说话,但也不闭上眼睛。他妈妈在旁边发愁地说:“阿育平时很听话,也很乖,最喜欢做游戏了!”
&esp;&esp;听了老谢的翻译,阿赞洪班说没什么,取出那个傩面具,给阿育戴在脸上。开始阿育抗拒地躲避,但看到阿赞洪班的目光,又不躲了。
&esp;&esp;阿赞洪班将一条长长的纸带系在窗框上方,直垂到窗台上,随风微微飘动着。随后又在阿育对面盘腿而坐,抓着阿育的双手。低声念着咒语。几分钟后,戴着面具的阿育慢慢站起来,走到屋中央停住,身体倾斜大概有三十几度角,好像随时都会摔倒。他妈妈要过去扶,被老谢拦住。阿育的身体慢慢来回晃,像被一根绳子悬空吊着,嘴里说:“来吧,来吊!”
&esp;&esp;他反复说着这几句话,围观的那几个人都惊呆了,阿育的妈妈更是又惊又害。阿赞洪班举起那柄巫刀,边吟唱咒语,边用手指了指阿育的脸,又指着窗外,连续指了三遍。再举着巫刀做了个向下扎的动作。忽然,阿育隔着面具发出一阵笑声,猛地朝窗户跑去。
&esp;&esp;“阿育,回来!”他妈妈吓得大叫,老谢一把将阿育抱住,窗户上系着的那条纸带忽然断了,飘得无影无踪,像是被某个看不见的东西撞断。
&esp;&esp;阿育瘫倒在地上,阿赞洪班取下面具,围观的几个人一阵议论,看到阿育睁着眼睛,也不知道是醒还是睡呢。他妈妈抱着儿子唤了几声,问阿赞洪班:“我的儿子怎么了?”
&esp;&esp;阿赞洪班对老谢说,他已经用通灵术和巫刀驱赶走了附在阿育身上的阴灵,那是一个女人,在某处上吊身亡。阿育在附近的时候被她给缠住,说是与丈夫吵架,所以自杀而死,应该是怨气不散,所以四处游荡。
&esp;&esp;老谢让阿育的妈妈速去找出一瓶滴眼水,每隔半分钟给阿育的眼睛滴上两滴,以免造成伤害。一个多小时后,阿育慢慢恢复了神智,看到妈妈正把自己抱在怀里,脸上露出微笑,叫了声妈。
&esp;&esp;年轻妇女哇地哭出来,几个围观的人无不惊叹。
&esp;&esp;一万泰铢赚到手,这在当时相当于泰国普通工人近三个月的薪水。最主要的是,在阿育妈妈和几个围观住客的宣传下,周围十几公里很多人都知道有个叫阿赞洪班的法师专门驱邪,很厉害的。
&esp;&esp;吃晚饭的时候,老谢问阿赞洪班:“叔叔啊,你驱邪用的是苗族巫术吗?”
&esp;&esp;阿赞洪班说:“我给那个叫阿育的小男孩驱邪时,在傩术里还加入了阿赞达林康教给我的缅甸控灵咒,很快就感应到了那个女人的阴灵。但我发现这两种法门之间有很多冲突的地方,比如咒语会相克,可是也有功效加倍之处,以后还要慢慢修法和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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