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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陪伴颜妈妈的竟然是程致远的妈妈。她一边陪着颜妈妈吃中饭，一边轻言细语地说着话。程妈妈出身书香世家，是老一辈的高级知识分子，又是心脏外科医生，一辈子直面生死，她身上有一种很温婉却很强大的气场，能让人不自觉地亲近信服。颜妈妈和她在一起，都变得平和了许多。颜晓晨偷偷看了一会儿，彻底放心了。程致远小声说：&ldo;妈妈的主治医生是我妈的学生，我妈今天早上又从医生的角度深入了解了一下病情，说没有大问题，以后注意饮食和保养就可以了，你不用再担心妈妈的身体了。&rdo;颜晓晨用力点点头，感激地说：&ldo;谢……&rdo;程致远伸出食指，挡在她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阻止了她要出口的话。颜晓晨想起了他说过的话，永远不要对他说谢谢。两人在回公司的路上找了家餐厅吃饭。颜晓晨知道程致远一直在担心她的身体，为了让他放心，努力多吃了点。程致远看她吃得差不多了，问：&ldo;前两天，我跟你提的去国外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rdo;颜晓晨愣了一愣，说：&ldo;现在出了妈妈的事，根本不用考虑了吧！&rdo;&ldo;你不觉得，正因为有妈妈的事，你才应该认真考虑一下吗？&rdo;颜晓晨不解地看着程致远。&ldo;妈妈并不想见你，你执意留在妈妈身边，成全的只是你的愧疚之心，对妈妈没有丝毫好处。熬到孩子出生了，妈妈也许会心生怜爱，逐渐接受，也许会更受刺激，做出更过激的事，到那时，对孩子，对妈妈都不好！与其这样，为什么不暂时离开呢？有时候，人需要一些鸵鸟心态，没看见，就可以当作没发生，给妈妈一个做鸵鸟的机会。&rdo;程致远看看颜晓晨额头的伤、自己手上的伤，苦笑了一下，&ldo;没必要逼妈妈去做直面残酷生活的斗士！&rdo;颜晓晨默不作声地思考着，曾经她以为出国是一个非常匪夷所思的提议，但现在她竟然觉得程致远说得很有道理，不能解决矛盾时，回避也不失为一种方法。总比激化矛盾，把所有人炸得鲜血淋漓好。程致远说：&ldo;至于妈妈，你真的不用担心，我爸妈在省城，距离你家很近，在老家还有很多亲戚朋友，婚礼时，你妈妈都见过，就算现在不熟，以后在一个地方，经常走动一下，很快就熟了。你还有姨妈、表姐、表弟，我会安排好，让他们帮着照顾一下妈妈。&rdo;颜晓晨迟疑地问：&ldo;我们离开，真的可以吗？&rdo;&ldo;为什么不可以？我们只是暂时离开，现在交通那么发达，只要你想回来，坐上飞机，十几个小时，就又飞回上海了。&rdo;&ldo;我去国外干什么呢？&rdo;&ldo;工作、读书都可以。我看你高等数学的成绩很好，认真地建议你，可以考虑再读一个量化分析的金融硕士学位，一年半或者一年就能读完，毕业后，工资却会翻倍。现在过去，九月份入学，把孩子生了，等孩子大一点，你的学位也拿到手了。&rdo;颜晓晨不吭声。程致远的手轻轻覆在了她手上，&ldo;至于你欠我的，反正欠得已经很多了，一时半会儿你根本还不起，我不着急，我有足够的时间等着你还，你也不用着急，可以用一生的时间慢慢还。&rdo;自从婚礼仪式后，两人就都戴着婚戒，颜晓晨把它当成了道具，从没有认真看过，可这时，两人戴着婚戒的手交错叠放，两枚婚戒紧挨在一起，让她禁不住仔细看了起来，心中生出异样的感觉。程致远察觉到她的目光，迅速缩回了手，&ldo;你要同意，我立即让人准备资料，帮你申请签证。&rdo;颜晓晨颔首，&ldo;好！&rdo;程致远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两人回到公司，电梯先到颜晓晨的办公楼层，她刚走出电梯，程致远握住了她的手，轻声说：&ldo;笑一笑，你已经三天没有笑过了。&rdo;&ldo;是吗？&rdo;颜晓晨挤了个敷衍的笑，就想走。&ldo;我认真的，想一下快乐的事情，好好笑一下。否则，我不放手哦！&rdo;程致远挡着电梯门，用目光示意颜晓晨，来来往往的同事已经雷达全开动，留意着电梯门边程大老板的情况。颜晓晨无可奈何，只能酝酿了一下情绪，认真地笑了一下。程致远摇头，&ldo;不合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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