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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第2页)

&esp;&esp;“你以后不要见她了,这伤就当我赔你的。”

&esp;&esp;子弹没打中要害处,路记者的命保住了,但会不会跛脚还要看手术后复健情况。蒲郁得知了情况,在施如令来医院前离开了。至于说辞,路记者会说遭遇了劫匪,有警察、医生证实,施如令不得不信。

&esp;&esp;路记者动手术的时候,租赁屋恢复如常。情报科同事的手术却不太顺利,因枪伤多处且致命,生命体征微弱。

&esp;&esp;吴祖清在审讯室接到消息,转拨给财务室会计,“劳烦注意下情报科,提前为家属准备一笔抚恤金罢。”

&esp;&esp;讲劳烦,讲抚恤,却毫无人情味可言。

&esp;&esp;事后,吴祖清从机关办的隐秘小道回到路面,像是从商行出来似的。人在后排落座,刘司机道:“先生,方才太太打电话到商行找您,说她去杨太太家打牌了。”

&esp;&esp;从后视镜里看见司机欲言又止的模样,吴祖清问,“还有?”

&esp;&esp;“太太说……小郁师傅送了新做的大衣,等您回去试穿。”

&esp;&esp;“衣服等我还是人等我?”

&esp;&esp;司机垂眸,“连衣带人。”

&esp;&esp;“胡闹!”将要出口。司机察言观色,忙不迭道:“那么先生去那儿?”

&esp;&esp;好一会儿,拧紧的眉渐渐松开,吴祖清道:“回家。”

&esp;&esp;吴宅几经春秋,庭院愈发幽深宜人。月末的夜,银杏树还眷恋秋意,微风吹拂,叶子簌簌飘落。

&esp;&esp;蒲郁待文苓离去后便觉贸然前来很不妥,这会儿坐在二楼客厅,无心赏景,随落叶数着去留。

&esp;&esp;听见楼下的动静,她像猫儿一样浑身都刺起来了。手放在大衣包裹上,尽力作出坦然模样。

&esp;&esp;二哥的脚步几乎无声息,忽而一声“小郁”从背后响起,她打了个激灵。

&esp;&esp;“怕我?”吴祖清绕到她眼前,在一端的单人沙发落座。

&esp;&esp;“没有。”蒲郁默了默,上身朝前倾以示亲近,“二哥。”

&esp;&esp;吴祖清在楼下褪去大衣、手套交给了何妈,此刻堂而皇之穿着中山装。蒲郁感到困惑,更畏惧,“二哥?”

&esp;&esp;“怎么,常人穿不得这身制服了。”吴祖清笑,“要完我们一起完不就得了。”

&esp;&esp;“二哥……我。”蒲郁话说得急,咬到舌头,却忍痛继续道,“我是来送衣服的。”

&esp;&esp;“前些日子订的大衣,这就做好了。不愧是小郁师傅,手艺超群。”

&esp;&esp;话中的讽刺,只怕愣头青也听得出。

&esp;&esp;蒲郁抱着衣服包裹站起来,垂首道:“我是来请罪的。”

&esp;&esp;“嗯,倒还有自知之明。”吴祖清从茶几下拿出铁盒与金属打火机,点燃一支烟,“你先告诉我,这么晚了上这儿来,有没有问题?”

&esp;&esp;“有。”蒲郁抬起眼睫去瞧他,“可说得通的,我是洋服店的裁缝,来送衣服的。”

&esp;&esp;“我们不再是住楼上楼下的邻居,洋服店到马斯南路有多远?现在几点钟了?哪家店这么晚还送衣服,何况我太太还不在家。”

&esp;&esp;蒲郁藏在包裹下的指节抠紧了,狠了心道:“大不了讲我有心依傍二哥,暗通款曲。”

&esp;&esp;静了会儿,吴祖清轻笑一声,“你过来。”

&esp;&esp;“作甚?”蒲郁怀有怯意,却不由自主往他跟前挪。

&esp;&esp;还有一点距离远,吴祖清忽然将她一把拽了过去,包裹掉到地上。她没法保持平衡,也就落到他怀中。她低声惊呼:“二哥!”

&esp;&esp;看似松落落地环住她,实际箍很紧,使她侧身也动不得。吴祖清发出闷笑,声带的震动似拨动她耳廓,“说是来请罪的,怎么一点诚意也没有。”

&esp;&esp;蒲郁抿唇不语。吴祖清仍戏谑道:“那么你讲讲,暗通款曲怎么个款曲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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