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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是观林海与长子所见的第一面。
&esp;&esp;“观将军。”王成平“噗通”跪倒在地,“纵观朝廷上下,现今,唯有将军您可以救高阳皇室于水火了。”
&esp;&esp;他抱住那婴孩,平日掂几十斤刀枪稳如泰山的手,眼下竟无措地颤抖。
&esp;&esp;“我……”
&esp;&esp;话语刚启,一道温净娴雅的声音轻轻从旁而来,“将军?”
&esp;&esp;观林海的背脊不自觉地僵住,书房里间有人打起帘幔,她端着一盏灯烛,青丝松松挽就,挺着怀胎数月的笨拙身子,出现在这片幽邃之中。
&esp;&esp;跳跃的火将她轮廓晕染得柔和动人,连语气也显得尤为清软,“出什么事了吗?”
&esp;&esp;……
&esp;&esp;“难怪王成平会找上你爹。”燕山明白过来,“原来那时,你娘已经有了快十月的身孕?”
&esp;&esp;观亭月深深闭目,五指扣在胸腔用力攥紧,悠长地吐出一口气。
&esp;&esp;“按照他的想法,是希望我爹可以让那个婴孩假作我娘的双生子,暂且瞒天过海。”
&esp;&esp;他摇头:“但两个孩子毕竟不相像。”
&esp;&esp;“对,我爹也是这么犹豫的。”她说,“老太监却很坚持——模样不同的双子并不是没有,只要一口咬定,没人会往深处想。”
&esp;&esp;燕山若有所思地颔首,假若非得与外人如此解释,这理由也不无不可,最坏不过就是被人揣测成养在外宅的私生子罢了。
&esp;&esp;“宣德初年,我们家还是大伯主事,我爹战绩平平,在朝中尚未崭露头角,是个毫不起眼的人物。从当时当日的情形来看,他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esp;&esp;既能让皇子得到优渥的照顾,也不易让太后的眼线察觉,老太监的心思果然缜密,料定了观家世代忠良,观林海必不会轻易拒绝他的请求。
&esp;&esp;于是,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esp;&esp;倘若说这番决定有什么遗憾,那便是作为观亭月原本的长兄……真正的观长河在出生后不到十日就夭折了。
&esp;&esp;自此,世间只剩下一个观长河。
&esp;&esp;“我娘承受着丧子之痛,几乎将全部的情感倾注在了大哥身上,尽心竭力地抚养他,视如己出……”
&esp;&esp;相处十余年,观亭月是当真不曾从她娘的举止间觉察出半分端倪,她根本没有怀疑。
&esp;&esp;无论是大哥、二哥、三哥、四哥还是自己,多年来寻常得就像普通人家。
&esp;&esp;这样的日子平平顺顺地过了两年,宫廷朝堂难得一派风平浪静,眼看事情貌似行将尘埃落定,可就在这时,又一个消息从禁宫中传出来。
&esp;&esp;——永安宫的周妃有了喜脉。
&esp;&esp;“西太后并非是打算将诞下的婴孩赶尽杀绝,她对王成平交代的是,假如后妃所生为公主,便不作干预。”
&esp;&esp;燕山接着她的话:“谁知宣德帝连续数年,生下的全是皇子?”
&esp;&esp;观亭月点了点头,“据说她会在生产的妃嫔寝宫外等候,刚出生的婴孩无论男女先要拿给她过目,而后才决定要不要交给王成平。”
&esp;&esp;“我爹的信上并没写王成平是如何在西太后眼皮底下蒙混过关的,但大约也用了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esp;&esp;暗藏皇嗣的秘密不可让太多人知晓。
&esp;&esp;观林海一经插手此事,注定了就会拖泥带水,身陷其中。
&esp;&esp;之后的几年里,每逢嫔妃有孕,王成平皆会提前传信出宫。
&esp;&esp;她娘便依计延后半年假孕,住在远离皇城的郊外别苑,等养个一年半载,或是更久的时间,风声过去了,才领着孩子慢慢搬回将军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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