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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节（第2页）

&esp;&esp;江念心一沉，忽生一股不好的预感。

&esp;&esp;谢清欢歇息片刻，断断续续地说：“朝露、曦儿、陆鸣，他们都是极好的，我遇到他们时，仙门不容他们，他们亦……”

&esp;&esp;他哆哆嗦嗦咳嗽着，气息微弱：“亦不再相信人间正道，我不知、不知如何才能救他们。好在、好在遇到你，并非故意欺瞒，只是太怕失去了，可不可以，不要恨他们？”

&esp;&esp;江念攥紧掌心，死死咬住唇。

&esp;&esp;谢清欢等不到她的回应，神色稍稍难过，“欺瞒在先，你无论怎么处置他们，也是应该，他们想必，也不会心生怨言。”

&esp;&esp;他用力握住江念，掰开她攥紧的手，再次执拗地与她十指交缠，又道：“那个天地异物，可以用天雷制衡，念念这么聪明，早就想明白了吧，天道、天道意志，就在我们身边。它很喜欢你，愿意用人的身份，跟随你。”

&esp;&esp;“还有其仪前辈，那袋青鸾遗骨，就埋在桃树下吧，他与九华，大抵有许多共鸣……”

&esp;&esp;江念听他声音越来越微弱，忍不住道：“那么你呢？”

&esp;&esp;你把所有人都考虑到，安排好，那么你自己呢？

&esp;&esp;谢清欢没有说话。

&esp;&esp;一片沉默。

&esp;&esp;江念只能感到贴着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像块寒冰，她尝试回头之际，青年环住她的双手无力松开，身体从赤虵上跌落。

&esp;&esp;她连忙跟着跳下去，半抱住他，让他靠在岩壁上，“谢清欢，那你呢？”

&esp;&esp;谢清欢眼前模糊一片，竭力抬眼看着她，用目光描绘少女的轮廓，想把她生生世世记在心中。

&esp;&esp;他恍惚笑了下，轻声叹：“念念，你不该来的。”

&esp;&esp;江念眼睛赤红，气得骂他：“你还想留在这里镇住魔渊？你们青鸾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啊，就算天塌下来，非得你去撑吗？”激愤之后，她放缓语气，“我们一起出去，天地那么大，总会有其他办法，是不是？”

&esp;&esp;谢清欢沉默地望着她，黑眸像浸润在春水里，神色温柔又悲伤。

&esp;&esp;江念闻到股血腥气，身体像是钝住，缓慢地低下头，见青年的青衣上，一捧一捧血色绽开，不多时就把他染得鲜血淋漓，破败不堪。

&esp;&esp;他灰败着脸，双瞳失神，“抱歉啊，我大概走不出这里了。”

&esp;&esp;江念眼里流动着盈盈水色，通红色的瞳孔像红宝石璀璨。她咬牙切齿地说：“抱歉个屁，我说你能出去，你就能出去。”她忍住眼中湿润，不愿落泪，柔声道：“谢清欢，我冒着突破失败的危险，撕掉封印来到这里，是因为我喜欢你。你、你要让我一个人回去吗？”

&esp;&esp;谢清欢低垂的脸往上抬了抬，“念念喜欢我？”他有些受宠若惊，“多喜欢我呀？”

&esp;&esp;江念认真想了一会。她知道自己没有解决心魔，就贸然冲击化神，结果肯定凶多吉少，九死一生，可她还是这样做了，并且不曾后悔。

&esp;&esp;“应该是很喜欢吧，”她缓声道：“比师父师兄轻一点，比我的命要重一点。”

&esp;&esp;谢清欢心中欢喜，忍着泪，轻声问：“那，再轻一点，好不好？”

&esp;&esp;他怎么能比得上她的命呢？

&esp;&esp;江念低头想了想，“怕是做不到了。”

&esp;&esp;谢清欢靠着岩壁，半坐在地上，眼里只有江念，自从遇到她以来，他的眼里好像就再装不下其他东西。

&esp;&esp;期盼了千年万年的主人，终于被他等到了。

&esp;&esp;她这样好，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比从前历代青鸾的主人都要好。

&esp;&esp;可是他要死了，八百年前，他便要死了。

&esp;&esp;谢清欢皱了皱眉，轻声说：“念念，有点冷。”

&esp;&esp;江念眼中噙满泪，视线俱是一片模糊，听到他的话，连忙俯下身抱住他，“还冷吗？”

&esp;&esp;谢清欢笑笑，“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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