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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想起大理寺似乎就这么一个人证,她立刻改口,指着稳婆对张常慎道,“她定然是被人指使,来污蔑我的。”
&esp;&esp;这时她感觉自己吃了个大亏。要不是刚才看到稳婆的瞬间太过慌乱,她刚才就应该什么都不承认。
&esp;&esp;魏氏是个脾气急躁的人,脾气一起来就难以控制理智。这会儿她后悔得肠子都青了,顿时怒不可遏,指着稳婆就骂了起来。
&esp;&esp;稳婆一想起就是眼前这人行事不周、露出端倪,才让自己被人找到、儿孙被人控制,落到这种地步,接下来还要坐牢,她也不甘示弱,跟魏氏对骂起来。
&esp;&esp;张常慎也不阻止,端起茶碗慢慢喝着,任由她俩对骂。
&esp;&esp;女人骂街,是没有理智的。骂着骂着,就能把所有的一切都骂出来,也省得他费尽心思地去审问了。
&esp;&esp;那稳婆以前做稳婆时走街窜巷,到处给人接生,可不仅仅靠技术,还靠一个灵活的脑子和一张非常会讲话的嘴。
&esp;&esp;否则遇上死了产妇、男婴,或盼孙子却生了女婴,甚至如了愿又不想给接生费的种种极品人家,她都不一定能活着走出那家的门。
&esp;&esp;她自打被逼着来自首、然后被送到京城来,就十分清楚地知道一点:只要她能顺利地把魏氏拉下水,将她的罪行全部揭露出来,甚至给她扣上更大的罪,背后的人就会越满意,到时候他们全家的下场就会好很多。
&esp;&esp;因此她骂架就十分讲究技巧,故意跟魏氏争吵当时的细节,引着魏氏越讲越深,到最后,魏氏那个奶娘和知情嬷嬷的死都成功栽到了魏氏头上。
&esp;&esp;右寺丞和做记录的书吏以及一众衙役看着这两个女人都目瞪口呆。
&esp;&esp;大理寺不是普通衙门。一些县衙里,泼妇骂街的情形十分常见,但大理寺是办大案、要案、难案的地方,不是连环杀人案这种级别的案子,都不会递到大理寺来。
&esp;&esp;大家还是致命之事
&esp;&esp;李嬷嬷立刻被带了上来。
&esp;&esp;看到李嬷嬷,张常慎对魏氏真是满意的不行。
&esp;&esp;要是魏氏今天不带这个婆子出来,他们还得大费周章地从魏府把人给提出来。现在魏氏自动把人送到他们手上,要不是没有先例,张常慎真想给魏氏颁发一面“最佳好犯人”的锦旗哩。
&esp;&esp;魏氏之所以带着李嬷嬷,也是因为身边习惯了李嬷嬷的存在。以前办什么事,都不用她多说,李嬷嬷自会把事情给办好。魏氏又是到绥平侯府打探消息、对许熙实施引诱,自然是手段老辣且知道些内情的李嬷嬷用得顺手。
&esp;&esp;可没想到正好省了张常慎的事儿。
&esp;&esp;他一拍惊堂木:“李氏,昨晚差役在街上抓住一偷儿,他自报名为李木,为绥平侯府二夫人魏氏之陪房,你可认识?”
&esp;&esp;李嬷嬷身体一震,一颗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
&esp;&esp;儿子一家不知去向,魏氏又被抓,她心里惶恐不安,不知道抓她儿子那人到底要如何行事。
&esp;&esp;现在头上那只靴子落了地,她也明白怎么该做了。
&esp;&esp;“认识,那是我儿子。”
&esp;&esp;“据李木所供,两年前他打死文尚书家孙子,栽赃给吏部右侍郎刘大人的儿子,你可知此事?”
&esp;&esp;李嬷嬷一惊,犹豫着不敢说话。
&esp;&esp;她知道,自打儿子被抓,这些事迟早要被抖落出来。
&esp;&esp;只是一旦在公堂上承认了此事,她儿子的性命岂不是要完蛋了?
&esp;&esp;张常慎一拍惊堂木:“大晋律例,主犯和从犯依罪之轻重而判刑。如果你儿子只是被人指使,那便可免于死罪。可他要是主犯,斩立决。另外,此事李木已经招供,说此事是你指使,你可承认这一点?”
&esp;&esp;李嬷嬷一个激灵,连忙道:“大人,冤枉啊。我跟文尚书和刘大人无冤无仇,为何要指使我儿子去沾一条人命?这全是我主子魏氏所使。而魏氏之所以吩咐我们这么做,则是其父魏大人的授意。”
&esp;&esp;张常慎立刻精神一振,重点来了:“你可拿得出人证物证?空口无凭,你要把罪行推到魏大人和魏氏身上,需得有凭证。”
&esp;&esp;“有,有。”李嬷嬷道,“当时是魏府一个叫魏康的管事吩咐我儿子干的。文尚书的孙子也是他派人诱使到郊外的……”
&esp;&esp;李嬷嬷知道自己跟儿子一家能否保命,全在她是否配合上,当即跟竹筒倒豆一般,将当时的情形一五一十叙述了一遍。
&esp;&esp;她还举了人证:“我儿子也知道此事干系甚大,生怕做了这事,魏大人和二夫人会将他灭口,特意将这些事情写下来誊抄了几份,一份交给了我,另两份则交给了我亲家和我女儿。我特意把这消息透露给了二夫人。二夫人忌惮我们,手里又没有比我家更好用的下人,便也没有灭我们的口。”
&esp;&esp;张常慎只觉得今天的案子审得顺利的不行。要是所有的犯人都这么配合,还能主动提供人证物证,那他这个头也不会秃了。
&esp;&esp;他立刻吩咐:“去,把魏康和李氏提供的这两家人一起提来。”
&esp;&esp;差役走后,他让人将李嬷嬷关押,又提了春晴和春芬两个丫鬟走形式地问了几句。
&esp;&esp;这两个丫鬟虽也是魏氏陪房的孩子,但因为年少不更事,魏氏担心她们嘴不严,担不起事,并没叫她们做什么阴私之事,便是连告都不告诉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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