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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2页）

&esp;&esp;“不用说了。”我眉头一挑，抬起头来迎上他的目光，“我都知道了。”

&esp;&esp;安静中，迟疑中，灯光笼罩下的穆萨，微微犹豫的声音传来：“你……都知道了？”

&esp;&esp;“嗯。”我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嘲讽地看着他，“你是来让我预祝你新婚快乐的吗？”

&esp;&esp;如今的我，就像是一只刺猬，从眼神到话语，全是满满的敌意。原本我也想要熟视无睹地、云淡风轻地让这件事过去，可面对穆萨，我还是采取了这样一种讽刺的情绪，好逼得他难受一点、愧疚一点。似乎只有看到他悲伤的情绪，我才能得到一种情感的认同，亦或是，自我凌虐的快感？

&esp;&esp;当然，这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他有他即将过门的黑袍娇妻，我算得了什么呢？

&esp;&esp;穆萨一怔，竟是答不上话，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下来。时间渐渐流逝，我的愤慨激烈在沉默中稀释，久久地，还是叹息了一声，“算了，进屋说吧。”

&esp;&esp;我知道，他还在担心门外如果有人路过，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毕竟，未婚同居和私相授受这回事，在迪拜是触犯法律的，对当地人尤其严苛。即使是随意看到，也可能对穆萨造成重大影响。

&esp;&esp;我走到厨房，原本想给他泡一杯茶，可思索了几秒，还是拿出一次性杯子，从新开封的饮用水里倒了一杯，递到他面前：“杯子没人动过，水也是新开封的，希望不会犯了你的忌讳。”

&esp;&esp;原本我是好心好意为他考虑，可不知道怎的，这话从我嘴里冒出，又带上了浓浓的火药味。

&esp;&esp;穆萨没有计较我的言语，接过水，声音已经恢复冷静，眸色也清明了几分，开口说道：“昨晚你打电话给我，我没接，是因为那时我正在和母亲谈话。”

&esp;&esp;似乎怕我不满，他又解释道：“你不用担心，我没有告诉母亲你的名姓和信息。”

&esp;&esp;我闷哼了一声，悻悻然地坐在他对面的位置，往椅上一靠，并不关心这个问题：“然后呢？”

&esp;&esp;穆萨张了张嘴，犹豫几秒，似乎正在酝酿话语。

&esp;&esp;他这副表情让我觉得好笑，略略讽刺说：“怎么？难不成你还要为我不结婚了？”

&esp;&esp;我当然知道这绝无可能，我们不过萍水相逢，交集也不算太深。可即使可能性为零，我调侃着说出以后，竟还是不自觉地用紧迫的视线盯着他，好像在期盼什么。

&esp;&esp;“我……”穆萨的话断断续续，语无伦次，他的表情落在我眼里，已是心中明了。没有人会傻到在结婚当口，为了一段阻碍重重的露水情缘放弃一切。换作是我，我也不会。

&esp;&esp;我轻哼一声，莫名笑了起来，有点发苦。穆萨不明白我心中辗转，被我的一脸苦笑惊得坐立不安，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同我母亲说，我仍然可以娶你。”

&esp;&esp;他话音一落，我便觉全身僵住，抬起头来，目光直直的，直直的盯着他。

&esp;&esp;他也盯着我。

&esp;&esp;良久，我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笑声，这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猛烈，直笑得我直不起腰，怎么也止不住，心也跟着一阵一阵地跌宕。

&esp;&esp;笑着笑着，我猛然抬起头，颤栗着问他，“你，想娶我做你的二老婆？”声音中，有狡黠，有嘲讽，有可笑，有耻辱，唯独，没有快乐。

&esp;&esp;他大概被我的样子惊到，黯然地低下了头，有些惭愧，“不，我母亲没有同意。她其实较为宽宏，但她了解我父亲，她说一旦我那样做，也许会被要求断绝父子关系……”

&esp;&esp;他话音一落，我再次爆发出一阵笑声。只是这一次，笑着笑着，竟是笑出了眼泪。原来，我骄傲一生，竟是连给人做二老婆都不配。

&esp;&esp;笑着笑着，我终于累了，疲惫地靠在沙发上，闭上眼，身体还在瑟瑟发抖。终于，我忍无可忍地朝他怒吼道，“你凭什么认为，我愿意做你的二老婆？”

&esp;&esp;破碎

&esp;&esp;穆萨呆住，眸色渐渐黯淡，肩膀微微地塌了下去。夜色疲惫，他喑哑着嗓子，沉声叹道：“我猜到过你不愿意，但我没有想到……你的反应会这样强烈。”

&esp;&esp;我直直盯着穆萨，心中，像有一条鞭子正在痛苦地抽打着，“既然你心里知道我不愿意，又为什么要和你母亲提出？”我的眼中闪过一丝惊痛，继而自嘲地笑道，“莫不是你以为，只要你家同意了，我就会迫不及待地想和你在一起？”

&esp;&esp;他摇了摇头，刚毅的脸部线条隐藏在失落之下，“cece，我同母亲的谈话，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对我向来很宽容，我们之间就像朋友的倾述，并非是越过你直接同我父母谈婚论嫁。”他顿了顿，微阖双目，又说，“更何况，如果我父亲知道了，我现在说不定已经被禁足在家，也不可能坐在这儿。可我母亲不会如此，我说出来，只是想听听她的意见，仅此而已。”

&esp;&esp;听了这话，我愤怒的神色终于缓和了几分。好歹，他并没有完全忽略我的感受，也令我知晓了他的苦衷。

&esp;&esp;我放缓声调，已是比方才平静了些，问道：“她给了你什么意见？”

&esp;&esp;他眼神潋潋，沉默半晌，抬起头来看我，表情充满了矛盾和犹疑：“我不知道如果说出口，会不会伤害到你，其实——”说到这，他停住了，搭在沙发边沿的手捏得紧紧的，仿佛难以启齿。

&esp;&esp;我不知道穆萨要说些什么，瞧着他的神色，应该不会是什么中听的话。可强烈的不停地驱使着我，令我想要知道，想要了解，不觉用忐忑的目光看着他。

&esp;&esp;但他就那样捏着拳头想了许久，我有些着急，不爽快地插话道：“你有话就快说，大不了，我当作耳边风。”

&esp;&esp;穆萨阴郁着脸，眉头皱紧。突然，他叹了一口气，“cece，我只是照实说，希望你能够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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