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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沧澜剑门当真一代不如一代!”
&esp;&esp;他叹了一口气。
&esp;&esp;……
&esp;&esp;夕阳烧红了西云。
&esp;&esp;远去千里之外,晚霞犹如潮汐铺在山林间,曾经被烧毁、推倒的楼阁正重新修缮,陆陆续续回山的天师府一众道士,都在忙碌着重建山门。
&esp;&esp;巧儿拖着宽大的袖口‘呜啦啦’的在一众道士身边跑来跑去,不时捉弄下对方,惹来的都是道长们哈哈大笑。
&esp;&esp;远处的山壁,依山而建的阁楼里,明光道长已面见了天师,正从密室出来,想着天师没有责怪,他心里颇为高兴的。
&esp;&esp;“小女孩身世苦难,既已带回天师府,就让她留下来。”
&esp;&esp;“那陈姓道友心善,不可负了他。”
&esp;&esp;回想着天师所说的话语,明光走过甬道,来到密室外静修的祖师堂,脚步忽地停下,供奉历代祖师的墙壁上,其中一幅人物画像让他愣了愣。
&esp;&esp;顿时想起那日在洛都客栈,为何觉得那疯老头眼熟了。
&esp;&esp;“明光,还有何事?!”
&esp;&esp;仿佛感应到明光停留,密室之中,天师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明光回过神,急忙拱手:“启禀天师,这墙上的英雄从来不会离开
&esp;&esp;方孔的纸钱随着嚎啕的哭声飞去远方。
&esp;&esp;陈鸢双手沾着血和泥,跪在墓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没有名讳的墓碑,他连师父叫什么都不知道,有时想想做为弟子,还挺失败的,从未去想过为师父做些事,为他寻找记忆。
&esp;&esp;‘徒弟哎,你法门怎么破了?没事为师重新教你……’
&esp;&esp;‘记得要给为师取一个响亮的名字,最好说出去能吓到一片人的!’
&esp;&esp;老人像在眼前出现,衣衫褴褛揪着李远山撞去檐柱,发出苍劲的嘶吼:‘敢打我徒弟,老夫打死你——’
&esp;&esp;陈鸢眼里又泛起了泪水,他与老人相处数月,时间其实并不算长,哪怕对方将他错认为弟子,可那是实实在在的感情,遇上危险都会第一个冲出来挡在他前面。平日里,好玩又懒散,偶尔生气也会快消气,像个老小孩在他面前蹦蹦跳跳,要这要那。
&esp;&esp;“陈道友!”
&esp;&esp;镇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和尚从下方林野踩着山坡岩石纵身上来,站在陈鸢身后,朝孤零零的坟茔合印礼佛一拜。
&esp;&esp;“那人修为高深,轻身飞纵的功夫,贫僧不如,让他们跑了。”
&esp;&esp;陈鸢看着空荡荡的墓碑,沉默了片刻:“……没关系,沧澜剑门就在那里,我不信他们连山门一起搬走!”
&esp;&esp;“你打算如何报仇?!”
&esp;&esp;镇海非一般僧人,向来嫉恶如仇,这月余的相处,对于陈鸢有所了解,对那疯老头,也比较熟络,忽然人没了,他心里也憋了一口气。
&esp;&esp;“小师傅不要掺和进来,你是万佛寺的僧人……”
&esp;&esp;“呵呵,佛劝人放下屠刀,那也要杀了人之后才行。”
&esp;&esp;风吹着老松沙沙摇响,陈鸢脸上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来,好一阵他才收回目光起身走到墓碑前,低声道:“以前都是师父保护我,现在该轮到我去保护他了……我要去一趟西域……我要杀万千的胡人……”
&esp;&esp;每一句几乎都咬紧了牙关。
&esp;&esp;“……我要……屠了沧澜剑门!”
&esp;&esp;杀万千胡人?
&esp;&esp;屠沧澜剑门?
&esp;&esp;两个不同方向的事如何也串联不起来,镇海看着他慢慢起身走去山下,胖道人也将最后的纸钱洒去天空,跪去磕了三个响头,呜呜咽咽的跟着陈鸢离开。
&esp;&esp;“陈道友,贫僧在沧澜剑门等你!”
&esp;&esp;说完,和尚看了一眼身上的袈裟,将它脱了下来,叠好放去包袱里,就着一身破旧僧衣从另一个方向走去山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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