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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2页）

&esp;&esp;于是借着那盏竹编灯笼散出的微光，施黛有幸目睹了画皮的全过程。

&esp;&esp;这只画皮妖从未害过人，没有作画用的人皮，只能以妖力化出一支笔，在自己脸上勾勒轮廓。

&esp;&esp;她的皮肤不比人面，毫无血色、苍白如纸，一套平平无奇的五官很快被描绘而出，不出所料，很是诡异。

&esp;&esp;不明白施黛想做什么，阿狸一颗好奇心七上八下，止不住地晃耳朵。片刻沉默后，听见施黛开口：

&esp;&esp;“我觉得眼睛有点儿小，你能在这张脸的基础上画大些吗？”

&esp;&esp;画皮妖哪敢违抗，连连点头，不消多时，便将双眸画大画圆，勾出一丝艳丽弧度。

&esp;&esp;高效率高水平。

&esp;&esp;这哪是什么一窍不通的小妖怪，这是神笔马良啊！

&esp;&esp;施黛眼底亮色更甚：“五官可以更突出吗？我的意思是，画些适当的阴影，显得面部轮廓分明。”

&esp;&esp;画皮妖这辈子从没听过如此奇怪的要求。

&esp;&esp;好在于她而言，施黛所说并非难事。枯骨般的右手握着画笔，只轻扫几下，就让面容愈发精致深邃。

&esp;&esp;紧接着，施黛又以“颊边太过单调”和“唇色太浅”为由，让画皮妖绘制双颊与嘴唇。

&esp;&esp;画笔扫过，原本毫无特色的脸孔变得唇红齿白。虽然没有人皮作底，整体皮肤如死人般苍白，却也称得上佳人翩翩。

&esp;&esp;福至心灵地，阿狸眼角一抽。

&esp;&esp;…等等。

&esp;&esp;它好像，明白了。

&esp;&esp;——这几个步骤，不就是画眼线、打修容、涂腮红和抹口红？！

&esp;&esp;一瞬间，它想起施府中用寒气冻冰棍的雪妖，和那群兢兢业业打扫卧房的宅鬼。

&esp;&esp;哦对，还有即将成为长安送货员的僵尸。

&esp;&esp;因为在孤儿院长大，穿越之前，施黛是个能同时打三份工、想方设法赚外快的狠人。

&esp;&esp;隐约猜出她的算盘，阿狸神情复杂，眼皮狂跳。

&esp;&esp;不会吧。

&esp;&esp;不会真是它想的那样吧？

&esp;&esp;“很好，就是这样。”

&esp;&esp;满心欢喜看着画皮妖的脸，施黛回头瞧一眼江白砚：“江公子，如果我把画皮妖带回家去……能让她进我娘的脂粉铺子吗？”

&esp;&esp;江白砚就在她身后，扭头的瞬间，借着闪电，施黛瞥见他嘴角下一颗小痣。

&esp;&esp;因为沾染血渍，小痣边缘晕了点儿薄红，衬着那张冷白如玉的脸，平添桃花般的艳色。

&esp;&esp;莫说目瞪口呆的画皮妖，即便是江白砚，也没能接住她这句话。

&esp;&esp;似是觉得好笑，他沉默须臾，唇角微勾：“脂粉铺子？”

&esp;&esp;“画皮妖手艺精湛，坐镇在铺子里头，肯定能引来很多客人。”

&esp;&esp;施黛眼底光华流转，语速飞快，吐字如倒豆：“我们的铺子不仅卖脂粉，还可以有偿教客人上妆。客人学完手艺，会买更多胭脂香粉，良性循环。”

&esp;&esp;昨天与娘亲商讨僵尸送货时，孟轲曾提起过长安城里的脂粉生意。

&esp;&esp;妆品越来越多，妆容却局限于已有的样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现新花样。

&esp;&esp;想想完全没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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