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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第2页)

&esp;&esp;江白砚无声扬唇。

&esp;&esp;倘若她此刻回神,或许被吓得更厉害——

&esp;&esp;他眼底喜怒全无,如同深不见底的漩涡,漆黑混浊,隐现恶意。

&esp;&esp;是与平日里纯良的伪装,天差地别的神态。

&esp;&esp;想来奇怪,他竟对施黛提出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

&esp;&esp;记忆里,江白砚见过无数种截然不同的眼神,同情、怜悯、憎恶、恐惧。

&esp;&esp;起初他尚存可笑的自尊心,被人投来道道视线,心尖疼而闷,有时甚至赧然垂下头去,不让他们窥见自己狼狈的脸。

&esp;&esp;后来见得多了,江白砚逐渐视若无睹——

&esp;&esp;旁人的所思所想,皆与他无关。

&esp;&esp;但为何偏偏对施黛的想法如此在意?

&esp;&esp;他把这个疑问烙在心底,隐觉血肉深处,有什么在隐晦地滋长发芽,像深埋泥土下的种子。

&esp;&esp;血肉下的脉络被翻开,痛意丝丝缕缕,等他细细搜寻,却找不到那枚种子的踪迹。

&esp;&esp;江白砚眨眼。

&esp;&esp;目光沉郁,逡巡游移,经过施黛乌黑的发顶,顺势往下,来到她纤细脆弱的脖颈。

&esp;&esp;自幼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心存赤诚善意,哪怕见到路边一只受伤的猫狗,也面露关切。

&esp;&esp;在她眼里,他同猫狗有何区别?

&esp;&esp;江白砚想不出答案。

&esp;&esp;施黛的语气略显惊愕:“谁可怜你了?”

&esp;&esp;江白砚安静地听。

&esp;&esp;“首先,我就算真的可怜你。”

&esp;&esp;施黛说:“街边有那么多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他们也很可怜,我帮他们擦过药、给他们送过花吗?”

&esp;&esp;未曾。

&esp;&esp;江白砚笑笑,眼底看不出情绪:“施小姐此言何意?”

&esp;&esp;“就是——”

&esp;&esp;施黛用空出的左手挠了挠头:“这话怎么说?我想对你好,当然是因为,你是你。”

&esp;&esp;江白砚这回没应声。

&esp;&esp;“哪里有人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的?”

&esp;&esp;施黛总算斟酌好措辞,因挽剑停下,侧过头来看他。

&esp;&esp;在极度贴近的距离里,江白砚能看清她明媚澄碧的瞳孔,和他四目相对,像被春风吹开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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