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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一日,必是全城躁动,必是守卫松懈,必是最易浑水摸鱼、暗度陈仓的时机,错过这一日,再无下手的良机。
&esp;&esp;燕思空与佘准对视半晌,突然放声大笑,笑得几乎落泪。
&esp;&esp;他要在将封野远送他乡、也许是一生诀别的那一日,迎娶封野的表妹,哈哈哈哈,多么可笑,多么可笑啊!
&esp;&esp;佘准沉默地看着他。
&esp;&esp;“佘准……哈哈哈……佘准……”燕思空带着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我上辈子怕是一个妖祸天下的大魔头,今世才要受尽苦楚,我说我是煞星,你还不信,看吧……”
&esp;&esp;“南玉……”佘准沉声道,“你可以跟他一起走。”
&esp;&esp;燕思空的惨笑僵在了脸上。
&esp;&esp;佘准轻声道:“跟他一起走吧,何必为了复仇,这般折磨自己,现在放下,还来得及……”
&esp;&esp;“来不及了。”燕思空双目失神地看着佘准,但眸中分明什么也没有,谁也没有,“大仇不报,我死不瞑目,这辈子惟有那阉狗之血,能解我煞命诅咒之毒。”
&esp;&esp;佘准闭上了眼睛,痛心不已。
&esp;&esp;
&esp;&esp;礼部早已在筹办燕思空与万阳公主的婚事,由于削藩和加征海税均大功告成,近两年国库丰盈,昭武帝十分喜爱排场,也想趁机展示国力,此番公主出降,定会是奢靡隆重。
&esp;&esp;礼部派下官员,亲自在燕府督办婚礼的各项事务,还要给燕思空和燕府的下人讲授礼仪,燕思空已经数日不得空去衙门,尽管如此,也没有人会苛责他,一是他马上就要成为驸马了,二是,周遭大部分人都对他鄙而远之,这种时候还能来巴结的,大都是阳奉阴违的小人,他没空理会。
&esp;&esp;由于府上往来众多,燕思空的行动不便,就连令阿力去找佘准,都变得比以前更为小心谨慎,佘准的暗中部署都已完成,燕思空也通过那个被他重金收买的狱卒,将计划透露给了封家父子。
&esp;&esp;燕思空很想亲自去见封野一面,因为这很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面,可他一是不能,二是不敢,他绝不能在动手前夕出什么岔子。
&esp;&esp;在这样的紧迫之下,他还抽出了时间去给谢忠仁祝寿。
&esp;&esp;谢忠仁在自己的六十六岁寿宴上,故意当众讥讽燕思空,说他孝顺明理,将来成了驸马,便是圣上的半子,也定会尽忠尽孝,与公主举案齐眉。
&esp;&esp;这番话不仅在暗指燕思空背叛恩师,也在嘲弄他高攀皇女,闻言,席上生出不少鄙夷和白眼,如今不光正派磊落之人与他划清界限,就连阉党亦瞧他不起。
&esp;&esp;燕思空充耳不闻,镇定自若,还亲自诵读了他给谢忠仁写的祝词,极尽谄媚之能事。
&esp;&esp;他知道谢忠仁在试探他的忠心,他会把这出戏演到最后,哪怕千夫所指,臭名留史。
&esp;&esp;宴席到了一半,燕思空起身去解手。
&esp;&esp;方从茅厕出来,突然,他感到身侧袭来一股风压,身体比思绪更快动作,他还未来得及转头,已经伸手格挡,偷袭者的拳头擦着他的小臂而过,激起一阵火辣辣地痛,他侧身躲过袭来的第二招,足下法力,带动腰肢旋拧,瞬间与偷袭者拉开了一段距离。
&esp;&esp;他定睛一看,偷袭他的人,竟然是祝兰亭。
&esp;&esp;祝兰亭收了手,冷冷地看着燕思空:“你果然会功夫。”
&esp;&esp;燕思空看了看周围,相比正堂在举办的寿宴,此处十分僻静,但他毕竟是在谢忠仁的府上露出了马脚,心中一阵紧缩,他沉声道:“祝统领是何用意?”
&esp;&esp;“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祝兰亭眯起了眼睛,“我早已看出你的身形和走姿不同寻常,春猎时,你于疾奔快马上救下太子,却只受了轻伤,旁人或许以为你命大,可我知道,你要不是会功夫,死于乱蹄之下也不稀奇。”
&esp;&esp;燕思空面无表情地说道:“就算我会功夫又如何?犯了哪条律法?祝统领未免咄咄逼人了。若无他事,在下先告辞了。”他说着就想走。
&esp;&esp;祝兰亭却伸手拦下了他:“我忍着恶心来参加寿宴,就是为了见你。”
&esp;&esp;燕思空谨慎地打量着祝兰亭:“你想干什么?”
&esp;&esp;“我问几件事要问你。”
&esp;&esp;“……说吧。”
&esp;&esp;“封家父子到底有没有谋反。”
&esp;&esp;“封家父子是否谋反,恐怕祝统领与许多人一样,心中自有衡量,但陛下既已下旨定罪,你我皆为人臣,岂可非议。”
&esp;&esp;“我要听你亲口说。”
&esp;&esp;燕思空皱起眉:“祝统领好生奇怪,封家父子是否谋反,与我何干。”
&esp;&esp;祝兰亭冷笑一声:“我祝某人做事一向稳妥,若无把握,绝不会打草惊蛇,你和封野的事,我早已知晓,我知道你二人关系非比寻常,知道你们曾数次私下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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