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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寻找九太爷(2)(下)
&esp;&esp;三姑奶和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就对思明他们说:
&esp;&esp;“你们两人在这多陪你九太爷说会儿话,我去做饭。”说着,也就出去了。
&esp;&esp;房间里就只有了九太爷、成叔和思明了。思明看着九太爷那样,有点不好意思再跟他说编竹艺的事。也就在那里,大家问些家里家外的事情。
&esp;&esp;天快黑的时候,三姑公、他大儿子、小儿子和小媳妇都回来了,大媳妇要留下看店,所以也就没有回来。
&esp;&esp;大家又闲聊了一会,三姑奶的晚饭也就整好了。九太爷已经不能自己下床来吃饭了,今天就由三姑公端着饭去喂他,半天,也就吃了一小碗饭。三姑奶还说,今天可能是他也高兴,才吃了这么多,比前几天多多了,就那点饭,也吃得一头的汗水。
&esp;&esp;三姑公喂完饭,给九太爷擦了汗水,擦了嘴角等,服侍九太爷躺下了,大家才出来在火堂边吃饭。
&esp;&esp;吃饭的过程当中,相互说了好多的话,最后才又扯到思明他们这次来的主题上来。
&esp;&esp;“三姑公,我们这次来,本来是想来问问九太爷一些他原来编竹艺的事,但——”思明有点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esp;&esp;“啊,你九太爷编竹艺的事,我原来到你们好边时也看过一点,后来也听你三姑奶说过好多,应该说他编得很不错的,等我们去把他接过来的时候,他也已经老了,再加上我们这里竹子与你们那边的不一样,他也试了几次,没有编成,后来也就没有看到他再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还记不记得。你们现在还问这个------”
&esp;&esp;接着,思明就把自己的一些想法也就告诉了三姑公。三姑公也就说:
&esp;&esp;“嗯,如果你九太爷还能教你们当然好,但现在就是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教,还记不记得了。等下我们吃完了饭再去问问他吧。”
&esp;&esp;“爸,思明他们想来问你,你原来编的那些竹艺,现在还记得不,记得,你还能不能再教他们一下?”三姑公问九太爷。
&esp;&esp;九太爷一听竹艺两个字,真的是精神比刚才更好了,好像眼睛也比刚才亮了好多,三姑奶都有点不太相信,九太爷今天的精神能有这么好。但确实,九太爷说话已经很费力了。
&esp;&esp;“竹,竹艺,是,是我爸爸传,传下来的,有,有些,我,我也还不是很会,原,原来,我,也想找个人教教他,把,这个东西传,传下去,本来,我,我想再,再等两年,把它教给,你,你爸爸裕廷,可,可后来,我,我到你三姑奶这,这来了,你爸又不,不在了——”九太爷的脸上显现出无限的失望和惋惜。九太爷喘了口气,看着思明和成叔,继续说:
&esp;&esp;“孩子,你,你能,学会吗?裕,裕文,现在,也,也只有你们两个了,我还,还以为,现,现在已经没,人要这个了,我,要把它带,带到土里面去了,我,我,教,教你们吧!”
&esp;&esp;“九爷,你现在这样,还是好好休息吧,等你好点了再教我们吧!”成叔也有点不忍心。
&esp;&esp;“没,没,没事,幸好你们来,来了,我怕,怕我没时间了。”说着,他用手指了指衣柜上面,那里有个黑色的小箱子,家里人都知道那是他的宝贝,可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esp;&esp;三姑公站起来,把他的小箱子取了下来交到了九太爷的手上。九太爷颤抖地把它打开,从最下面取出一本发黄的书来,用手慢慢地在上面抚了又抚,用已经无光的眼睛盯着成叔和思明看了好久,才把那本书轻轻地递了过来,说:
&esp;&esp;“这,这是我爸爸,当年,被从紫禁城赶出,出来时,悄悄偷出来的,宫,宫内竹艺编,编织书,也因为这书,我爸爸,才,才不敢跟着皇帝,一,一起逃往东,东北,而是朝,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到了,你们那边。”九太爷说到这已经累得说不下去了,思明他们要扶他躺下,他却不肯。停了一会,又继续说:
&esp;&esp;“这,这边没,没有那种竹,竹子,而且他们也一点都,都不会竹艺,拿给他们,也,也没用,今天你们,来了,就把它带回那边去用吧,按照上面的去,去学,你们应,应该能够学得会的。”说着,颤抖地把书交到成叔和思明的手里,成叔和思明感动得在九太爷床前跪了下来,紧紧地握住了九太爷的手。九太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慢慢地躺下下了,慢慢地说:
&esp;&esp;“我,我,终于没有把它带,带到土里去了!”说着,用一双殷切期盼的目光看着成叔和思明。
&esp;&esp;思明和成叔接过书,书的上下两个封面都已经模糊残缺得看不到什么了,可却保护得特别的干净和干燥,思明轻轻地翻开扉页,几颗刚劲的柳体写着《宫庭手工艺(竹编)秘籍》,再翻几页,后面是用正正规规的毛笔小楷写的相关介绍,还有不同的手绘图案,大约有现在的新华字典那么厚。
&esp;&esp;思明和成叔看了几页,眼睛突然一亮和欣喜过后,更觉得肩上落下了一沉沉的重担。
&esp;&esp;他俩双双地再次跪在了九太爷的床前,心里有着巨大的感激和感动。九太爷伸出手,慢慢地放在成叔的头上,又慢慢地移到了思明的头上,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一次国家巨大工程的移交使用。
&esp;&esp;九太爷又一阵激烈的咳嗽过后,已经累得好像用完了最后一丝力气,三姑公和思明扶着他躺下,他再次把期待、鼓励、信任的目光看向思明和成叔,半分钟后,才安祥的闭上了眼。
&esp;&esp;三姑公给他盖上一层薄薄的被子,好让九太爷好好的休息一会。
&esp;&esp;这天半夜,九太爷安静地走了,没有人认为成叔和思明的到来,九太爷的清醒和高兴是回光返照。只有成叔和思明觉得,这好像是九太爷的生死嘱托,是冥冥中的一种安排,他们将来要怎样地去做,才能对得起九太爷那颗心、那双眼------
&esp;&esp;接下来的几天,成叔和思明陪着三姑公他们家人一起处理完了九太爷的后事,才在三姑奶满眼的泪中,挥手告别。
&esp;&esp;通过这几天,他们也知道,其实三姑奶也很想“家”,几十年了,那里的山山水水都还清晰地在三姑奶的心里,只是那一个错误的决定,才使得她三四十年、半辈子没有回“家”的路。
&esp;&esp;成叔和思明想带着三姑奶一起回去,三姑奶不想在爸爸刚走时,自己就离他那么远,她跟思明他们约定,等思明他们真的准备好了,开始做了,九太爷留给他们的书真的派上用场了,她一定要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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