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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第2页）

&esp;&esp;“嗯嗯，是的。不过——”

&esp;&esp;“不过什么？”

&esp;&esp;秦见月弱声说：“其实，我还是挺喜欢孩子的，以后可能还得要你帮个忙。”

&esp;&esp;她一说完，羞耻地用被子蒙住脑袋。

&esp;&esp;又被掀开，她大叫着要躲，程榆礼扯着她的腕：“躲什么，还没给我戴上。”

&esp;&esp;……

&esp;&esp;……

&esp;&esp;

&esp;&esp;秦见月很难想象程榆礼会是一个落实到生活细节里的人，她没有试想过他们会坐在一起讨论生孩子这样的事情。还有许许多多的陈芝麻烂谷子，都离他遥远。

&esp;&esp;她见过爸爸和妈妈为一点鸡毛蒜皮纠结争论的时候，在粘稠闷湿的夏天夜里，空旷的院子里只剩下秦漪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叫江淮滚蛋的声音。

&esp;&esp;爸爸沉默地站在门口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被从阁楼上摔下来的蛇皮袋撕拉一声裂成两半，秦漪三两下替他揉成团的衣物散落在江淮的身上。

&esp;&esp;体面全无。

&esp;&esp;这是秦见月最早接触到的婚姻溃烂的一面。

&esp;&esp;她不怀疑爸爸妈妈感情深厚，但她也看到横陈在他们中间，由刻薄的字句、深厚的怨气构成的不堪细想的另一面。

&esp;&esp;建立于爱情之上的婚姻，最终变成一只溅满泥点的水晶球。

&esp;&esp;尚能隐隐看到最深处的精致漂亮，但表面的污浊令它痕迹斑斑。

&esp;&esp;到了程榆礼这里，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他竟也能驾轻就熟地躬身捡拾，神奇的是，他在那恒久的布帛菽粟之间，身上还能稳固地维持着一贯的光风霁月。

&esp;&esp;他能给你讲一讲生活的小经验，转头也能给你写一首情诗。

&esp;&esp;在务实与浪漫之间切换得游刃有余。

&esp;&esp;他的生长环境让他养成这样一种恰如其分的姿态。妥帖周到，不愁生计。不为一斤鸡蛋、五斗米跟人睚眦必究。就会显得谦和大气。

&esp;&esp;不过，偶尔也会有情绪微折的时刻。

&esp;&esp;程榆礼塞着蓝牙耳机，一边在镜前更衣，一边通话，慵懒的调子，语气却略重：“不能给我请个靠谱点儿的人？叫他办点事儿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做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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