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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第3页）

&esp;&esp;“二殿下出生低微，要想夺嫡，当真难如登天，大约也是因为这样，他才选择了下策。那时破坏您与郎君的联姻不成，他便希望毁了霍家在西北一带的威名，刚好西羌也意图借国中旱灾，流民生乱之便攻破我大齐西北，两边一拍即合。去年与西羌首战胶着整整一月，这其中许多的阻碍，便是来源于二殿下与敌军的狼狈为奸。幸好此前，您与郎君一起赶赴定边军，及早布置好了一出反间计，这才助主君成功退敌。”

&esp;&esp;“那奸细如今可还活着？能否向朝廷指认二殿下？”

&esp;&esp;空青摇摇头：“二殿下十分警惕，反间计一用，他便怀疑奸细已被策反，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错放一人的态度，派人将他灭口了。如今我们，包括四殿下，都仅仅只是知道二殿下通敌，却拿不出确凿的证据。”

&esp;&esp;沈令蓁忧心忡忡：“这可如何是好？西羌使节就快进京与我大齐签订降书了，倘若在此之前无法定二殿下的罪，叫两边再次聚到一起，还不知会横生什么枝节呢。”

&esp;&esp;空青笃定地笑了笑：“少夫人不必心急。郎君此番大胜西羌，还拿回了河西，这是二殿下始料未及的。二殿下猜到郎君查着了他，如今俨然已是杯弓蛇影，坐不住了。您瞧这鳆鱼一事，本是巧合，却叫他疑心会否是郎君使的计谋，因此慌慌张张地请来了太医试探。接下来，只要郎君再投下一枚诱饵，就一定能钓起二殿下这条大鱼。”

&esp;&esp;“你们已有万全之策？”

&esp;&esp;空青点点头：“事分轻重缓急，敌亦如此。四殿下虽曾针对郎君，却至少还是心向大齐的，且在嫡亲的兄长与庶出的兄长面前，也当有所偏向，所以绝不可能容忍二殿下出卖皇室。四殿下在我们府中下了二殿下的脸面，正是在向郎君表态，表明在此事上，他愿意与郎君通力合作。如此一来，扳倒二殿下，想是指日可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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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沈令蓁很快明白了，这句“指日可待”从何说起。

&esp;&esp;霍留行在家养了几天病后，两方人马前后脚从西北到了汴京。一方是战败后讨饶求和，愿向大齐俯首称臣，与朝廷签订降书的西羌使节。另一方，则是霍舒仪代父扣押入京的军中奸细。

&esp;&esp;空青明确说过，那奸细已被灭了口。沈令蓁不知霍留行是从哪里变戏法，变出了一个新的奸细，却猜到了，这应当就是给赵瑞准备的诱饵。

&esp;&esp;奸细一事因事关朝廷机密，仅仅呈报给了皇帝一人，所以霍舒仪尚且无法光明正大地入住霍府，在将奸细押入天牢后，便暂时在城外落了脚。

&esp;&esp;同一日，尚未病愈的霍留行接到一封圣旨，邀请他携沈令蓁到大庆殿参加接见西羌使节的晚宴。

&esp;&esp;皇帝的意思客套中带着一丝强硬：你是这回震慑西羌的头等功臣，今日这个需要扬我国威的接风宴呢，是一定要来出席的，否则不利于明日签订降书时，朕往里头增添条款啊！知道你吃鳆鱼吃得满头满身是包，但按你这相貌，应当也不至于有碍观瞻，你就好好拾掇拾掇自己，乖乖地带病来嘛！

&esp;&esp;沈令蓁接到圣旨就开始对着霍留行的脸蛋发愁。

&esp;&esp;人家皇帝夸她家郎君相貌堂堂，那是表面上的客套话，这弦外之音分明是——好好打扮打扮，遮遮你那疹子，千万别给大齐丢丑！

&esp;&esp;霍留行哪里懂打扮，皇帝让他携沈令蓁出席，就是隐晦地表达了——外甥女啊，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会涂脂抹粉，可得好好给他把把关！

&esp;&esp;肩负重任的沈令蓁看着妆镜前的一堆胭脂水粉，再看看一脸视死如归，仿佛要奔赴刑场的霍留行，着实有些下不了手。

&esp;&esp;这疹子就是将消未消时最为显眼，身上的还好说，脸蛋和脖子却真是有些不堪入目，无从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