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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柏许瞪向柏明海,双目含忿,柏明海却没看似的,“许哥儿,你长大了,懂点事。这偌大的兴元府,每天多少事等着处理,怎能长久没有府尹?你爹去了,不赶紧安葬盖棺定论,新来的大人如何接手?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esp;&esp;柏明海这边劝说柏许,熊烈那边鼻子冲着赵杼冷哼,“哪来的?姓甚名谁?”
&esp;&esp;赵杼看都不看他,声音带着傲慢与矜贵,“江湖,你不必知道。”
&esp;&esp;“你敢!”熊烈眼珠子几欲瞪出,看样子又要骂人。
&esp;&esp;赵杼眉一挑,手抬起看着就要动手,卢栎赶紧拦了,冲熊烈一笑,“我这兄弟脾气不怎么好,熊大人既然确定灵堂无事,还想动手么?这江湖人可不比官身……”
&esp;&esp;他虽笑着,声音神态却都表现出明显的压力和威胁,熊烈想一想便明白。江湖人不比做官,自由不拘束无牵无挂,真想打随时都能动手,可是刚刚对峙,熊烈明显打不过赵杼,他来灵堂阻止验尸有他自己的目的,只要目的达到了,有些事……可以放一放。
&esp;&esp;熊烈强行忍下这口气,盯着赵杼,目光不善,“你小子别栽在我手里!”
&esp;&esp;柏许已经和柏明海说完话,“熊大人既然来了,柏家必要好生招待,熊大人务必给个面子用些饭食,至于卢先生这边……关山,替我好生招待。”
&esp;&esp;他使了个眼色给关山。
&esp;&esp;关山道明白,引着方向,“三位请。”
&esp;&esp;“有劳关管家。”卢栎一手拽了赵杼,一手拉了沈万沙跟着关山往外走,错身时同柏许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心里有数。
&esp;&esp;柏许把他们交给关山,是想让关山带着他们了解柏明涛死前之事,关山是府里管家,对柏明涛身边的事最熟悉,也可以借口带他们认认内院的人,由他引领最合适。
&esp;&esp;“关管家是哪里人?平时常跟着柏大人么?”卢栎一边走,一边与关山说话。
&esp;&esp;关山很识趣,回答很干脆,“小人绍兴人,得大人青眼,做着府里外管事,平时的确跟在大人身边伺候。”
&esp;&esp;“绍兴人?绍兴师爷天下闻名,我观关管家说话办事能力不俗,想必颇受柏大人重视。”
&esp;&esp;关山很谦虚,“小人虽读了些书,却连个秀才都没考过,比不得旁人出息,不敢当先生夸奖。我家大人是好人,七年前偶遇几欲病死的小人,一点未嫌弃,还好心照顾收留,此大恩不敢相忘,这才进府做了管事。大人的确很信任小人,偶尔任上公务也会相询,从未将小人做下人看,能得这样的好主子,夫复何求!可大人那么好的官,却……”
&esp;&esp;关山侧身拭了拭眼睛,“请先生尽心,定要找出那道德沦丧的凶手!”
&esp;&esp;“我自会尽力,关管家请节哀。”卢栎劝了两句,又问,“柏大人出事前两日的行踪,你可知晓?”
&esp;&esp;“大人派小人送一个人去治下小县,小人未跟随大人身侧,回府时正好听闻大人出事,”关山神色有些懊悔,“但是此前之事,小人亲自细细询问过。”
&esp;&esp;“大人出事前两日是休沐的日子,当日大人没有外出,清晨起床与夫人说了会儿话,便去书房指点大少爷功课,午后柏明海夫妇到访,朱氏去后院找女儿,柏明海与大人在书房说话。书房外伺候的小厮说,二人曾有过争吵,仍然是为家财。”
&esp;&esp;卢栎眉梢轻挑,“适才柏夫人房间里,朱氏那番刻薄表现,好像也是为了家财,府尹俸禄很高么?”据他所知,官员俸禄高是和一般人相比,可他们俸禄高,花销也大,若没有旁的灰色进项,想要过的富裕并不容易。
&esp;&esp;“先生有所不知,大人官做的好,也很会做生意,夫人陪嫁铺子也不少,多年经营,积攒数额着实令人眼热。”
&esp;&esp;卢栎看向沈万沙,眸中有询问之意。
&esp;&esp;沈万沙刚刚也看到了柏府布置,房间内摆设,这柏家并非奢华大富如自己家那般,但这种程度有才能的人绝对可以只凭做生意做到,柏明涛还是个府尹,就算只借个名头也够了。这样的富贵他看不上眼,却足够引来普通人觊觎。
&esp;&esp;遂他朝卢栎点了点头。
&esp;&esp;关山继续说话,“大人出事前一日正常上衙处理公事,下午出城察看农人整田育苗,很是忙碌,晚上回来的也很晚。”说到这里时他有些犹豫,“有小厮说这日晚间大人去了青楼,但大人素来守身持重,并不贪女色,那小厮大约怕事,说看的也不准,不敢特别确定。”
&esp;&esp;“可知是哪家青楼?”
&esp;&esp;“群芳阁。”
&esp;&esp;卢栎想了想,没追问此事,“之后呢?”
&esp;&esp;“之后就是出事这天了,”关山垂着眼回忆,“辰时二刻,不知道怎么的,大人突然回家,到后院芳小姐的房间,将芳小姐训了一顿。伺候的人说大人声音很生气,可把下人赶的远远的,没有人听到是什么原因。过了一个时辰,芳小姐亲自去厨下做了羹汤,让下人端给大人,表示认错。”
&esp;&esp;“之后就是未时,大人出府,方姨娘准备了马车,大人申时末出了事……”关山表情有些低落,“事后小人曾仔细查过马匹和车辆,并没有任何异状,无人知道马为何突然受惊。”
&esp;&esp;几人一边走一边说话,此时已经走到了内院灵堂,关山远远指着一个杏眼桃腮似花信年华的女子,“那位就是方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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