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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第1页）

&esp;&esp;顾长安手持马鞭，照着马屁股狠狠一抽，当先奔了出去。

&esp;&esp;白辛和决明比他们稍晚一步，正巧瞥见脸上红了一大片还美滋滋的刘珩，俩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

&esp;&esp;他们王爷这是——挨揍了，还挨的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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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顾长安四人几乎不眠不休奔向裕州，中途在驿站换马，吃几口干粮就接着策马狂奔。

&esp;&esp;距离顾长平失踪已有十日，顾长安心急如焚，恨不能生出一对翅膀飞到镇北关去。

&esp;&esp;的，说起话胡搅蛮缠的本领还真不如她。

&esp;&esp;“那个王八羔子！”曹达一拳砸上桌面，就好像那是胡炜的脸一般。

&esp;&esp;傅常玉眯了眯眼，“他要是没死……带回来，军法处置。”

&esp;&esp;顾长安点点头，傅常玉的意思她明白。胡炜要把污水泼到顾长平头上，但他当初出关时是拿祁卢当借口，他们大可以把这盆脏水让他自己喝下去，还说不出什么来。

&esp;&esp;顾长安从于茂春的营房出来，童生便跟过来在她耳旁低声道：“方才营门那来报，说是有人给您送东西来。我查验过了，是韶音坊那边送过来的。大多是吃的用的，还有一些挺金贵的伤药。另外，白辛和决明两位大人的住所也安排好了，只等您出发的命令。”

&esp;&esp;“这个叶清池，消息倒传的快。你去跟白辛、决明说一声，明日便启程出关。”顾长安无奈，转身往自己的营房走去。

&esp;&esp;童生紧走几步跟上她，暗暗地想，也不知道端王爷和叶先生，到底谁才能收服他家的都尉大人啊。

&esp;&esp;夜色浓如墨，一轮残月半悬枝头。

&esp;&esp;顾长安半睡半醒间脑子昏沉，一会儿像是看见浑身浴血的顾长平，一会儿又像是看见满脸忧伤的刘珩，反反复复的梦境让她疲惫不堪，等醒来的时候发现后背竟然汗湿了一大片。

&esp;&esp;她在床上活动活动四肢，起身换上干净的衣衫，唤来童生去找宋明远，俩人简单部署一番后，除去白辛和决明，只带上二十个从石岭撤回来的老兵，快马加鞭直奔镇北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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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昂拉湖在镇北关向西百余里的地方，说是湖泊，但其实早就干涸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个巴掌大的水洼。那地方人迹罕至，不管是狄戎人还是大齐守兵，平时都不往昂拉湖去，久而久之，就益发荒凉起来。

&esp;&esp;顾长安在石岭十多年，只去过昂拉湖一回，那还是她做斥候时候，被人追的灰头土脸，身上还中了一箭，咬紧牙只顾着往前跑，后来迷路了才跑到昂拉湖去。也就是那次，她遇上了莫名其妙跑到那去找什么货物的叶清池，被他救下来。

&esp;&esp;“都尉，从地图上看，离昂拉湖不远有座荒山，如果将军他们遇上伏击，应该会躲进山里避险。只是前几日派出去的人把那座山都翻遍了，也没找着。而且……那山被大火烧的光秃秃的，却不知是不是祁卢的人为逼出将军放的火。”宋明远与顾长安策马当先，他扯着嗓子大声道，可还是有一半声音随风散去。

&esp;&esp;顾长安心里咯噔一沉，不安的感觉一点点冒出来，转头喊道：“咱们先去昂拉湖，再去荒山，找不着将军就不回裕州。”

&esp;&esp;断崖

&esp;&esp;昂拉湖还是跟顾长安记忆里一样荒凉得可以，湖周围的杂草长得齐腿高，能让人陷进去半条腿的几个泥沼还都健在，被蚊虫盘踞着。

&esp;&esp;顾长安骑马绕着不大的昂拉湖跑了一圈，除了草丛里散落的不知名的动物骨架，就再没别的发现。

&esp;&esp;她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希望，想着不管昂拉湖的湖面再怎么小，都还是一处水源，人要活着就离不开水，尤其是在干旱的北境，哪知还是扑了个空。

&esp;&esp;“都尉，咱们还是向北往山里找找吧。”宋明远从一旁走过来，“日头已经快落山了，天黑前得找个地方落脚。”

&esp;&esp;顾长安望一眼西斜的落日，翻身上马，“走吧。”

&esp;&esp;顾长安他们又往北奔行了十多里，终于在天色彻底黑下来前到了荒山脚下。

&esp;&esp;还未到初秋季节，草原上还能见着野物，顾长安带来的都是跟过她几年的老兵了，大伙各自分工，有喂马的也有背着弓去猎野味的，还有在原地生火造饭的，虽显得乱糟糟实则却井井有条。

&esp;&esp;顾长安在老树突起的树根上坐着，从树冠的缝隙里望着这座几乎被烧的光秃秃的荒山。

&esp;&esp;“就没人给这山取个名字？”她解下水囊喝了口水，问旁边的宋明远。

&esp;&esp;“少有人到这来，就算有可能也是随口叫的，没个准。”宋明远跟她并肩坐着，感觉就像回到几年前，不禁生出一丝感慨，缓缓舒了口气，道，“都尉，您说将军是被困在这山里了吗？”

&esp;&esp;“他们应该是遇上了伏击。顾将军出关时只带了五十人左右，我估计他根本没打算这回就把祁卢抓回来，只想找着胡炜……死活不论。”顾长安转头看着宋明远，“据探子消息，祁卢手下根本没几个人，就算两方正面对上，将军也吃不了亏。可眼下十多天过去了，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已经失去了行动力。”

&esp;&esp;宋明远眉头紧锁，显然也有了这一层顾虑。

&esp;&esp;“我一直信奉的原则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于将军他们派出来的几批人都没找着尸体，那至少说明，要么他们被这一场大火困在某处，要么是被祁卢抓走了。”顾长安说着顿了一顿，竟然微微笑起来，“不过祁卢没那么蠢，不会闲着没事抓个烫手山芋放身边。”

&esp;&esp;宋明远看着像是不怎么为自己大哥担忧的顾长安，沉默良久，才道：“回京之后，一切都好么？”

&esp;&esp;好么？谈不上不好吧，家里想让她嫁人，嫁给叶清池，她的妹子们也想嫁人，嫁给刘珩，而刘珩为了图省事，想娶她。儿女情长，从来都是乱七八糟的一锅粥。

&esp;&esp;顾长安“嗯”了一声，说：“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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