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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快闭嘴!”我脸更烧了,连忙伸手去捂他的嘴,“越说越不像话!跟你谈正经的呢!究竟你瞒着我什么呢?快说!”楚龙吟笑着在我的手心儿里亲了一下,我拿开手改成揽住他的脖子——反正四下无人,姐我也不介意展现一回现代女子的开放热情算做奖励他刚才对我的赞美。楚龙吟更是笑得眉眼弯弯,勾着我腰的双臂愈发用力了些,低下头来望住我的眼睛道:“情儿,我并不想瞒你,只是这件事我需要让你提前做一下准备,免得你知道得太过突然而受到伤害。情儿……我且问你,你当真……对以前的事一点记忆都没有了么?”“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我迟疑地看着他,“确实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了。”楚龙吟轻轻吁出一口气,伸了一只大手托在我的后脑勺上,暖暖的温度透过发丝包住我,让人觉得既舒服又安心。他低头望住我,轻声慢语地道:“情儿,第五位受害者,就是千树。”许是他这话说得太过突然太过直接,我一时半刻竟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看了他半晌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你确定没有看错?第五位受害者的名字确实是‘花千树’么?”“没有看错,情儿,”楚龙吟疼惜地抚了抚我脑后的发丝,“花千树这个名字本就起得不俗,同名同姓者相对不多,更何况又同在沙城,同名而不同人的可能性就更小了,而且……卷宗上还记录着千树有个女儿,姓雷……”姓雷……不就是天龙朝皇族的姓么……那个受害人除了是真正的千树外还能是谁呢?却也难怪,我的这具肉身同千树确是长得相像,否则逸王爷在见到我女装的真身后就不会那样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了,迅也不会连番打听我的身世,也正因如此千树母女才会成为凶手的目标,八年前,这肉身可不正是八、九岁的年纪么?千树也正是二十五六岁……难怪,难怪楚龙吟和楚凤箫看到卷宗内容后都眉头一动神色有异,不是因为庄秋水的父亲被认做了凶手,楚龙吟那时就已经知道庄栩是被冤枉的,他和楚凤箫动容的是那第五位受害者居然是“我”的母亲,也就是说“我”在八、九岁的时候也曾经历过那样可怕的一幕……“龙吟,”我把手放在楚龙吟的胸口,“放心,我没有被凶手欺负,我……失身于楚凤箫时,还是处子……”这话本是为了安慰楚龙吟不让他为我心疼,谁知他听了之后反而皱起了眉头,低声叹道:“你躲过了那凶手却没能躲过……情儿,你受苦了,从出生到现在,这一路走来你已经历了太多磨难,我若再让你受一丝委屈就枉为男人了!”我笑起来,偎进他怀里:“有句俗话虽然已被人说烂了,但再烂它也是个真理: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呢?而在这件事上你也不用担心我,过去的事我完全没有记忆,就当作从未发生过罢,所以说起来也没有吃太多苦。虽然千树是我的生母,可因为没了记忆,情感上就少了八、九年的积淀,除了本能上具有的血脉相连的悸动之外,坦白说——远不如迅和逸王爷给我的亲情来得真实。逝者已矣,伤追无用,只有找出真凶才是对千树最好的祭奠,对不?”楚龙吟在我的后背上轻轻拍了拍,笑道:“我就知道不必在这种事上太担心你,你总是坚强得出乎我的意料。既如此我也可放开了同你探讨八年前那件案子的疑点了,正好你方才说到你并未遭那凶手欺辱,可见当时必定发生了什么未在凶手意料中的事,秋水的父亲为何会出现在案发现场?以及那个时候你在何处?为何凶手没有对你下手?这些都是待解之谜。”“我觉得我们应该同我大哥谈谈。”我看着他道。楚龙吟别有深意地一笑:“这个任务就交给娘子你了,我去同当年击毙庄栩的那个兵士聊聊,我们在前厅碰头好了。”“啥意思?你鬼笑什么?”我狐疑地瞪他。楚龙吟皱了皱鼻子,阴阳怪气地道:“啧,我跟着去问你大哥,人家未必肯实言相告呢,人家愿意说实话的人是你,不是我,所以喽,我还是莫去自讨没趣儿了。”“好罢,那我就自己去找大哥问。”我故意道,从他怀里挣出来,整了整头发和衣服,转身便走,突觉屁股一疼,被他大手着着实实地捏了一把,转回头瞪他,“酸死你算了!”楚龙吟眼睛一眯,舔了舔嘴唇咬牙低声道:“且等这案子破了看我怎么在床上收拾你!这回你就是再叫上千八百声‘好哥哥’我也绝不留情!”“你闭嘴闭嘴闭嘴!”听他居然把我“那个”时候嘴里胡乱呻吟着哀求他的话如此直白地说出来,我一时又气又窘,红着脸捂着耳朵转身快步走开了。庄秋水仍留在方才那间院子的厢房里,推门进去,见那三具尸体正依次摆在屋中临时放置的木板床上,庄秋水坐在靠窗的几案前,正埋头写着验尸报告,这报告将来是要入到卷宗里去的。见我进了门,他抬起头来看着我,我叫了他一声“大哥”,他便回了一声“情儿”。我走过去坐到几案旁边的椅子上,开门见山地对他轻声道:“大哥,同我讲讲义父的事罢。”我既认了庄夫人为义母、庄秋水为义兄,庄栩自然就是我的义父。庄秋水放下笔,略略偏了偏身子,平静地望着我,缓缓开口:“先父,是瞽目之人。”八年前后——庄栩是盲人!?那他就更不可能是凶手了!八年前的案子是彻头彻脑的大冤案啊!我此刻的心情已不知是惊讶还是愤怒了,强作平静地问道:“义父目不能视如何医人?”庄秋水仍旧波澜不惊地答道:“望闻问切,去了‘望’还有‘闻问切’,足矣。”“可给病人开药方、取草药呢?还有针灸、包扎、接骨什么的要怎么办?”我追问。“先父并非先天瞽目,只因采药试药时误食毒草从而失明,然而百药的味道、触感、人体的穴道、骨位以及各种外伤处理的手法先父早已烂熟于胸,即便不用眼睛看也能分辨、处理得准确无误。”庄秋水认真地为我说明道。“八年前案发的那一天,义父为何会出现在现场,大哥可知道么?”我小心地问他。“先父虽然瞽目,却对沙城街巷十分熟悉,因此时常会出外诊,”庄秋水垂了垂眼皮,我想这大概已经算是他情绪在波动的表现了,“那日先父刚出了一家外诊回来,店里的小伙计说有一位少妇急匆匆地来求诊,见先父不在铺子里,就留了住址,请先父回来后务必去一趟,听说是家里的孩子生了急症,耽误不得,便先回去照看孩子了。“救人如救火,先父问了伙计那少妇的住址,立刻便赶了过去,那时已是掌灯时候,这一去就是一夜未归,因以往也常发生病人病情棘手、先父诊治起来三天不归的情况,所以我和娘当时也并未在意,直到次日下午,有衙差登门将我们拘至府衙大堂,这才得知先父已亡。“知府的判词是:先父以替人上门看诊为由,借机凌辱并杀害女性,因已当场伏法,不再施加刑罚,然而家中财产需尽数交出,由衙门做中间人折成现银,补偿给受害者家属,并责令直系子女终生不得行医、不得为官。“娘欲为先父申冤,却苦无证据,店中伙计又亲口指证先父确是去了最后一位受害者家中,而先父也确是死在那受害人家里,最终百口莫辩,只得作罢。”“最后一位受害者家……你和娘后来可曾去打问过?”我心情复杂地问。“去过,”庄秋水抬眸看我,眼底仍是一汪止水,“只是其门已被官府封条封住,不许百姓进入,娘从其邻居口中打听得那家人只有母女两个,素与旁人少往来,也不知其底细。受害者是那位母亲,当时还停尸在府衙,她的女儿却不知去向,官府派人去寻,至我和娘离开沙城时听说还未寻到。”“大哥,当时用来做物证的是铺子里的账册,依你所见,那几味用来制药的草药支出数量有问题么?”我细问道。“凶手用来配制药物的草药都是常见药,这些药时常同其它药物搭配煎熬,”庄秋水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似乎在等着我给出最终的答案一般,“衙门的判定是,每件案子发生之前,这几味药都会有等量的支出,虽然平时也有各种不同量的支出,然而若赶在每次案发前都有等量支出的话,显而易见这是凶手为了配制作案所用的药物才会产生这样的记录。”“那白痴知府!”听到这里我气得忍不住一拍桌子,“若当真义父是凶手的话,他从自己开的药铺里取药害人还记账干什么?!这不是给自己埋隐患呢么?!谁会傻到这种程度!”庄秋水看了看我拍在桌面上的手,道:“铺子里药多,每天打烊前都需盘库点数与账目对照,这是伙计的活儿,衙门因此认为先父之所以要将所用药物做售出记账,正是怕伙计对账时发现实数与账面不符,从而引起怀疑。”“但是义父若取药制药的话总逃不过伙计的眼睛罢?那伙计难道不能证明义父未曾取过那些药么?”我反问。“平日铺子里若无病人,先父都是一个人在药房里制药的。”庄秋水平静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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